讨好一个愿意花高价买新人设计师作品的富豪,是拍卖行十分乐意去做的事。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
对方告知时幼礼,他会去跟行长汇报一下,然后问问能不能安排时间。
时幼礼惊喜极了,连忙掏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您随时可以联系我。”
对方对她点头笑了笑,表示一定尽量替她联系到人,让她可以先去会客厅等待。
商人是这样了,无利不往。
时幼礼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来,但她坐在会客厅里,心乱的像是在敲鼓。
一方面觉得自己太冲动,一方面又觉得终于见到希望。
无论如何,要看到对方的脸才行。
等待的过程中,时幼礼反复看着时间,心里的期待感一点点下落。
没关系的,本身也没有理由让对方一定见她,时幼礼心里安慰自己。
再说了,她凭什么觉得那人一定是谢时韫?
这个世界这么大,几十亿的人口,有气质相似的男性很正常。
谢时韫又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男人……对吧?
时幼礼心乱如麻,直到背后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她立刻转过头去望——
果然是在展厅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他仍旧穿着那件大衣,高高的毛衣领盖住脖子,墨镜和口罩如同焊在了脸上。
没有露出任何一块皮肤,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形销骨立的清瘦感。
好像大病新愈。
男人越走越近,直到走到她的面前。
对方自带气场而来,明明举止都那样绅士,可是她就是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
时幼礼心跳得非常快。
“你好。”她下意识说了中文,并伸出了手,想要和对方握手。
对方愣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
跟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之前那个白人保镖,他一张脸凶神恶煞,直接对着时幼礼做了个“NO”的手势。
保镖:“这位女士,你有什么话要跟先生说,请直接说就好。”
时幼礼讪讪的收回手。
男人戴着墨镜,时幼礼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就是莫名觉得对方在打量她。
她说:“我们坐下聊。”
保镖转头对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才点一点头,坐在了时幼礼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
时幼礼紧张的攥了一下拳,深呼吸之后才开口:“您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对方不说话,好像在聆听。
时幼礼犹豫着继续:“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半年前他出了一场意外……”
她开始语无伦次,第一次发觉自己语言的组织能力如此差劲:“……我每一天都在想他,想见到他。”
对方仍旧没有说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幼礼总觉得对面的人脸上在笑。
这种笑是善意的,温和的,耐心的。
像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又像是对她说的话很感兴趣。
时幼礼鼓起勇气,直言不讳:“如果您方便——可不可以摘下墨镜和口罩,让我看一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