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怕你告状吗,还有这些东西是你自愿给我的,别到时候说我偷你东西。我江策川素来光明磊落,从来不敛不义之财,只收别人贿赂我的。”
但是江临舟似乎早就料想到江策川会不老实,门口的人说什麽也不让他出门。
没办法的江策川只好带着贺兰慈另辟蹊径。
贺兰慈看着面前高墙下的一个狗洞顿时黑了脸。
他给了江策川一串珠子跟玉佩,竟然还敢让自己钻狗洞?!
江策川还浑然不知地在狗洞里爬来爬去给贺兰慈做示范,他还觉得自己特别特别贴心,连贺兰慈这种大小姐肯定没有爬过狗洞的经历都考虑到了。
贺兰慈擡脚踹在他撅在狗洞外的屁股上,关心地问他“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死?”
江策川把身子抽回来,觉得贺兰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要是会武功能上墙还用得着爬狗洞?”
江策川三两下就跳上了高墙,蹲着看底下的贺兰慈。
他就是考虑到贺兰慈不会武功,特意把狗洞打扫了一下好让这位大小姐钻进去,结果人家不仅不领情还给他衣袍後面盖了一个脚印子。
江策川又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爬吧我绝对不说出去。”
贺兰慈紧锁着眉头,像是在考虑。
“你不去我走了。”
江策川又俯下身子爬了出去。
贺兰慈等等的声音在後面传来,江策川就知道他肯定会出来,蹲在狗洞门口守着,果不其然,不一会从洞里探出一个头来,江策川立马有眼色地伸手去拉他。
贺兰慈咬紧嘴唇,“我早晚要杀了你。”
“您随意。”
江策川满不在意,江临舟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次我杀了你丶我恨死你了丶我讨厌你诸如此类的话了。
只一味催促道:“快走,我带你好好逛逛。”
江策川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拿着平常可见的糖葫芦就跟献宝一样给贺兰慈递过来了。
贺兰慈嫌弃道:“我才不吃这东西。”
江策川哎呦一声,替这根糖葫芦辩解道:“他这个人的糖葫芦跟别人的做法不一样,是先把山楂上锅蒸了去核再裹糖,一点也不酸牙,面叽叽的很好吃。”
贺兰慈半信半疑地想要伸手接过来,但是他看见从上往下数的第三颗山楂上沾着一根毛,一下子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喜欢吃。”
江策川见他本来要接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又改变主意了,叹了一口气自己把糖葫芦吃了,琥珀色的糖衣沾在他唇上,被他用袖子狠狠拭去:“你不吃真是可惜。”
贺兰慈看着他把沾了毛的山楂咬下吞进肚子里都没说一句话。
“看我干什麽,我嘴没擦干净?”
江策川又用袖子在嘴脸来回擦,只把贺兰慈看得皱眉。
嫌弃道:“你就不能干净点吗?”
江策川像是想起什麽来了,抽出一条手绢人模人样擦了擦。
“这个还是江临舟给我的,你有吗?”
忍无可忍的贺兰慈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江临舟也老这麽骂我。”
贺兰慈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
江策川就跟在後面接他买的东西,边走边吃,还没到酒楼就已经吃了七八分饱了。
“够了吧大小姐,我手里拿不下了,你少买点。”
贺兰慈反呛道:“又没花你的银子。”
江策川不语,只一味地闷头吃,让你买,全给你吃了。
两个人白天出来的,如今暮色已经浸透长街了。
江策川提醒道:“我们该回去了吧?”
贺兰慈看了看天色,山头上那一片耀眼的金黄正慢慢沉下来。他又回头看了看抱着一堆东西江策川,大发慈悲地说道:“回去吧。”
说实话他真的没觉得这里哪里好玩,江策川带他吃的玩的都是老掉牙的东西,就只有江策川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藏云阁太闷太闷了,像是一潭死水,掀不起一点波澜,还时常有血腥味从前面的院子飘到後面的院子里。
毕竟是训练死侍的地方,这样也正常,可是贺兰慈不喜欢。他早就习惯了姑苏屋檐下滴答的雨珠和带着梅香的清风。
江策川见他同意了,立马转头带他往回走,现在回去说不准还能赶上晚饭,赶不上也没事,他现在也吃饱了。
可就在俩人归途的暗巷里,两道寒光劈开夜色。
江策川闻声立马反应过来,扔了手里的东西反手将贺兰慈推进旁边破筐堆里,紧急抽出的腰间的短刀堪堪架住刺客的利刃。
刀刃相撞迸出火星,照亮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大小姐,这又是来抢你钱的吗?!”
被江策川推进破筐堆里的贺兰慈挣扎起身,“我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