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今天毕竟只是开幕而已,真正到请福那天还得过段时间,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孟非晚叮嘱道,下一秒却突然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我怎麽闻到了甜味。”
比起嘻嘻哈哈的孟非晚,沉浸式工作的魏溪就显得公事公办多了,甚至都没有多给他们一个眼神,只是在跟张明杰讲话。
“蕙女已经找到了。”魏溪的表情极为淡漠,“子时过了仪式就要开始,惹怒山神大人谁也负不起责任,别浪费时间。”
她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黑色大衣上落了星星点点的雪花,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之下,是一双稀释了某些情绪而略显憔悴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麽,蕙女找到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她的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竭力掩饰着的寂寞寥落。
院落里除了水井和几个储水用的容器,就只剩下枯枝残叶和一层未融化的新雪,无数凌乱的脚印覆盖在其上,辨不出什麽足迹。
“什麽也没有。”几个人搜查完了,向张明杰汇报。
“打扰了,那我们去下一家看看。”张明杰向他致意。
一群人就这麽闹哄哄地退了出去,院门被“砰”地关上,留着道缝的大门能看见外面的火光极为亮敞,他们就这麽浩浩荡荡继续挨家挨户敲门询问。
直到纷乱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游情才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他看到仍然赖着不走的孟非晚,又有些心烦起来。
危聿和柏安都认得她,她倒也不扭捏,呈现出自然熟的状态。
“还好你们细心,我才想起来这院子里有雪,怕是会留下走路的痕迹。”孟非晚意有所指道。
“你不去仪式,在这里做什麽?”游情无语。
“来把小狗带回去呀。”她的笑容有几分狡黠,“现在看来,只能我来善後了,今天晚上他大闹典礼,估计要把老东西们气死。”
这个女人立场成谜,却总是故意引诱着游情与她接触,深入了解有关青山村的事,实在过于可疑了。
几人关了院门,进了里头的屋子。
游情刚要提醒有外人在,厨房的柴堆突然哗啦一声塌了半边,里面的人滚了出来,少年擡起头,满脸泪痕混着稀疏的泥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齐先筑正安抚着同样呆滞的岚,岚显然也吓坏了,好半晌呼吸才平稳下来。
柏安离门最近,默默抄起了烧火棍,已经做好随时打晕孟非晚灭口的准备,只等游情一声令下。
那少年看到孟非晚後,却自然而然跟她打了个招呼:“晚晚姐。”
“嗯,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吧。”孟非晚轻声道。
当游情拉开衣柜门的那瞬间,与藏在其中的孙羽对上了视线,少年用手紧紧捂着岚的嘴,手背上有块被尖锐牙齿咬出的烙印,还在往外渗着血。
在看到游情的那一刻,岚眨巴眨巴眼睛,掉了两颗圆滚滚的泪珠。
“你捂他嘴干什麽,他不会讲话。”游情有些心疼地拍着岚的後背,叹了口气。
齐先筑随後赶来,也被屋子里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本想大声呼唤危聿和柏安进来,可看到游情似乎与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相熟,及时收了声。
虽然冷静了好一会儿,但孙羽握着玻璃杯的手仍然在颤抖。
“他们为什麽找你?”游情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们带走了我姐姐。”孙羽颤声道,“这是我们最後一次机会……可是被发现了,都怪我。”
他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失神的双眼缓缓流下一行泪:“我不能带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