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宗宫被用来召见大臣丶举办宴会丶接待外来使者,是摩多国重中之重的地方,除了设有一尊巨人的雕像,还在八方供下的有祭坛。
朝宗宫的内部并不似皇宫那般灯珠辉煌丶明光烁亮,反而凄暗窈冥,令人光是站在外面,便感到一股寒气入侵。
马上又要入夜,朝宗宫除了巡逻的侍卫,再无他人。
回目台之後,宁王对此地也有诸多疑问,便带着阿福四处探查去了。
白菱心道,这地方恐怕不是说进便能进的,要不与宁王商定之後再来,或是由宁王施展法术,将他们身形隐去之後再进。
不料,邵禄却已大摇大摆上前去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侍卫并不拦邵禄。
白菱跟上去。
走到侍卫面前,白菱停下脚步。
这些巡逻的侍卫均是面皮白净,唇红齿白,眉眼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他们巡逻的路线,是以八处祭坛为起点到朝宗宫交叉着来。
若是大致看去,并无不妥,但,白菱却敏锐地发现,他们来来回回的踏出每一步,都是在一个地方,不偏不倚,好似被人限定了落脚点,容不得一丝偏差。
“小菱,快走。”邵禄见她对着俊秀的侍卫发着愣,牙关不自觉地咬紧道。
白菱嗯一声,快速跟上。
进到朝宗宫的内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立着的参天石柱,石柱约莫着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住,上面刻有巨龙的浮雕,地面宛如水镜一般,若明若暗。
里面并无侍卫巡逻,便是连相应的王座案几都无,十分空寥,一丝极为细小的声音都能发出巨大的回声,白菱已经竭力放轻了脚步,却还是能听到鞋底踏在地面上的沙沙声。
穿过石柱林立的殿堂,他们来到一个开旷的圆台,顶部则从东西南北丶以及东南西南等八个方向打出一道极为惶惶的光,八道光交错成一点映射在圆台的正中央。
白菱四下打量一番,越发觉得此地诡异,召见大臣丶接待外来使者之地为何是这般模样?
“啾啾。”
山山攀住邵禄的食指探出头来。
“山山让我们站到光底下。”邵禄闷闷说道。
白菱不疑有他,照做了。
邵禄也站进光里。
白菱一顿,不解道:“邵禄,你怎麽站那麽远?”
聚拢成一道的光照亮了大半个圆台,白菱站在光的最中心,而邵禄差一点便要站到光外面去了。
“我丶我喜欢站在这里。”邵禄头也不擡道。
白菱:“……”
白菱已经有了应激反应,立即在脑子里回忆,自己是不是又有什麽不经意的举动伤到了他。
可苦思冥想之後,并无头绪。
而这时,圆台“轰”地一声发出巨响,竟是往下陷了几分,白菱的身子也跟着猛地一震,再看法力丶武功皆无的邵禄,更是要踩着衣摆摔到了,白菱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拦抱在怀里。
那胸口是柔软的,且还从衣襟里面发出阵阵的洁净的气息,邵禄虽是怨恨白菱刚才盯着长相不俗的侍卫看,可这时被白菱抱在怀里,一丝怨恨也不剩了,像是陷入温柔乡里的小小公子,甜蜜得无以复加,有些含羞带怯地叫道:“小菱……”
白菱见他并未受伤,不再管他,一心只警惕地盯着圆台的四周看。
在停顿了几息後,圆台再次以破竹之势往下坠落!
像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四周一丝光亮也无,白菱与邵禄骤然失明一般,黑暗铺天盖地地压来,只剩汹汹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其音之大,似乎能震碎耳膜。
即便做了万全的准备,白菱还是被这迅疾的速度惊住,双脚几乎站立不稳。
急促的呼吸在头顶掠过,邵禄已经一天没有与白菱亲近了,这会儿实在忍不住,趁着白菱不注意时,在他嘴边偷亲了一下。
亲完又十分害羞地将头埋进白菱的怀里。
白菱:“……”
白菱颇有些痛心疾首,她教会了邵禄许多东西,唯独没有教会他对危难关头的敬畏之心,才使他在如此紧迫的时刻,还想着卿卿我我。
实在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