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没有治疗的必要了……还有,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我儿子,他只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是……我对您最後的请求……”
说完这些话,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赵雪含着眼泪答应下来。尽管明知没有希望,她还是二话不说地掏钱让柳惠芳住进单人病房,还请了二十四小时的专职护工,并要求医生使用最好的药物。就连护士们都在私下议论,难以想象会有对佣人如此好的雇主。
最开始的两天,柳惠芳的身体不算糟糕,每天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清醒时间。赵雪总是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不知说些什麽话。可到了第三天,情况急转直下——先是看不见东西,接着连话也说不清楚,再後来几乎陷入准昏迷状态。
已经昏睡超过一整天了,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吧。叶钦德失神地想着。因为没有见到主治医师,他只能将护工反馈的情况告诉赵雪。
回复完消息,他收起手机,打算去病房交待护工几句,再赶回庄园。刚走几步,身後的护士台忽然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
“您好,请问有没有一位叫柳惠芳的病人住在这层的病房?”
“有的,沿着走廊走到头就是。”护士回答道。
叶钦德回过头,见到身着便服的刘思嘉。她大概是来此了解案情的。
“刘警官。”
“早上好,叶先生。”对方一面伸手打招呼,一面向他走来,“您也是来看望柳阿姨的吗?”
“啊,是的。”
“柳阿姨怎麽样?没有大碍吧?”
“这个……唉,跟我来吧……”叶钦德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把女警带进病房。
看到病床上的情形,刘思嘉既惊讶又痛惜地捂住嘴巴。
“天呐,这真是太突然了……”
“医生说是脑瘤晚期,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没法动手术了。”叶钦德将医生的结论作短暂说明。
“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这不好说,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了。您是有什麽话要问柳姐吧?”
“嗯,是啊。”刘思嘉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那恐怕很难,即使她能醒过来,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
“怎麽会出这样的事?柳阿姨明明还那麽年轻。是不是以前体检没能查出这个毛病?”
“好像不是。柳姐清醒时曾对太太说过,她很清楚自己的毛病。应该是知道自己患上治不好的绝症,不想再白白浪费钱了吧。”
“原来是这样,”刘思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没有被这样的解释完全说服,“我记得听柳阿姨说过,她来赵太太家里好像没有多长时间?该不会在这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吧?”
“您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柳姐平时很少出门,我印象里——她从没提过去医院看病之类的事。”
刘思嘉睁大眼睛。从神情不难看出,她对此颇感兴趣。
“能大概说说,柳阿姨是怎麽到赵太太家里工作的吗?”
叶钦德的思绪回到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