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顿时不动了,恨恨斜了他一眼。
待下了车,简茂紧紧攥着她的手,她不想给人看到他们拉拉扯扯,便由他攥着,直到进了抱香居这才一把甩开。
二人进了屋内,简茂反手把门关上。
看陈良气哼哼坐在榻上,也凑过去坐下,腆着脸道:
“犯人认罪还要签字画押儿呢,我犯了什麽罪,娘子说了,我也好改啊?”
陈良推开眼前的俊脸:“看见你这张脸就烦,离我远点儿。”
简茂听了谄媚笑脸一收,震惊道:
“娘子喜新厌旧的速度这般快吗?我们才成婚几年?我这张脸就看厌了?”
说着以拳击掌,一脸恍然大悟道:“你在富商家後院见着了俊俏郎君?”
越想越真,竟真有几分伤心了,喃喃道:“就不该让你出诊的,我往後该如何是好?”
陈良听他独角戏越唱越离谱,冷声道:“人家闺阁後院,我才进去几息?上哪去看俊俏郎君?倒要好好问你,何时成了人家闺阁千金的‘春闺梦里人’?”
简茂那头一点心伤才消散,这头见祸端貌似还是在自己身上,疑惑道:
“这话从何处说起?”
“那位小姐不是女儿痨,是相思病。”
“你如何知道她相思的郎君是我?”
“你在她家门廊下不曾看到,她在後院望着你流泪呢。她家婆子说是去年冬月从回京的船上下来就茶饭不思了。你说,我可有冤枉你?!”
简茂哑口无言,此乃天降横祸,无妄之灾。
要赌咒发誓,说自己绝无外心,今日起开始蓄须,叫陈良以後多做些老成些衣服给他。
陈良把话说开,气已经消了,毕竟他真的是无妄之灾。
拉住简茂的手,阻止他赌咒发誓:“是我气昏了头,此事本也不在你,我喜欢把你打扮得光鲜俊朗。为了她人委屈自己,那不成了傻子。但你也要时时警醒,不许招蜂引蝶!”
简茂松了一口气,搂着人轻声道:“放心,我本也不是那等人。只想守着你和孩儿好好过日子。”
仆妇们见少夫人开门出来,面上带笑,叫把小郎君抱过来。之前院里好似凝滞的氛围,一下游动起来,衆人的脚步都轻快起来,忙不叠应声抱来小郎君。
小人儿见着母亲,蹬着嬷嬷的肚腹,探身伸手要抱,陈良一把接过来,颠了一下:“好小子,真沉手啊。”
小人儿被颠开心了,坐在母亲臂弯里一蹦一蹦的,对母亲咿咿呀呀地“嗯妈丶嗯妈”叫着,嘴角滴下一条银丝。
简茂取出帕子,上前给小儿擦干净,顺手将人抱过来,放在榻上,让他扶着炕几站着。
小儿不乐意,转身小心翼翼提脚迈了两步,趴在父亲怀里,擡头朝父亲喊道:“趴~趴!”
简茂纠正他:“是爸~爸~,虫儿来,再叫一遍,爸~爸~”
之前简茂一直教小儿开口叫爹,小儿从来不予理会,陈良便和简茂说,对学舌的小孩儿来说,爹这个字略有些拗口,不如先教他学她们那边的叫法叫爸爸,大些再改叫爹。
小人儿看着他爹点头:“啊~啊~”
简茂眯眼看着小儿,问陈良:“我怎麽感觉他在占我便宜?”
陈良飞快眨眨眼,努力将嘴角下压:“他才这麽丁点,懂个什麽,你感觉错了。”
一家人的日子上了轨道,日子就飞快从眼前溜过去。
京城春季三不五时便出现大风扬尘的天气,陈良给简茂做了斗篷面罩一整套防尘装备,要他每日穿戴好出门。
本是赏春的季节,却大多时间都要关门闭户窝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