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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别扭的家夥(第1页)

50别扭的家夥

这天,冷气流南下,省内多地先後下雪,禾青天空乌沉沉的,雪却迟迟未落。    学校收到上级通知,放假一天,方群玉窝在宿舍里看剧丶睡觉,傍晚时分,接到一通电话。  是一个叫赵雨婷的妈妈打来的。    母女俩吵了一架,赵雨婷离家出走,现在天黑了,还没回家。赵雨婷妈妈说,雨婷平时很喜欢方群玉,希望方群玉帮忙找找,劝她回家。  说到後面,她焦急得发出哭腔,那是一个母亲对下落不明的女儿的焦急。    方群玉望了眼天色,一边找衣服,一边打给谢霁和。    强烈车灯光束冲破黑暗,狂风在外面群魔乱舞,似在为即将到来的雪扫清障碍。    方群玉忧虑得抠着手机壳。    谢霁和睨睨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兼职警察,又是拯救失足少年,又是寻找离家少女。”  方群玉说:“你别打趣我了,我没心情理你。”    “不过我很欣慰。”    闻言,她看向他。    “发生事情,你都是第一时间想到我。”    方群玉莫名从他平淡的口吻里,听出一丝得意?    她本来是打算找陈超兴的。他是当地人,心肠也热,平时看见女同事遇到困难,都会搭把手。  转念一想,万一到时在学校里传开,衆口铄金,不知道会传成什麽样,影响小姑娘。    她不是很信得过陈超兴。    谢霁和爱怎麽揶揄她就怎麽揶揄吧,至少他不屑于干背後论人是非的事。    到达赵雨婷家,一个中年女人迎接他们。  她都顾不上问谢霁和的身份,直接一把抓住方群玉的胳膊:“方老师,你说怎麽办啊,我给亲戚朋友的电话打遍了,她常去的地方我也找了,都不在。”    方群玉皱了下眉,问:“你报警了吗?”  赵妈妈说:“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啊,派出所不会立案吧。”    谢霁和拨掉赵妈妈的手,隔开她们两人,“对于儿童失踪,‘二十四小时失踪人口不予立案’的说法是谬误,孩子离家出走,你应该先报警。” …

这天,冷气流南下,省内多地先後下雪,禾青天空乌沉沉的,雪却迟迟未落。    学校收到上级通知,放假一天,方群玉窝在宿舍里看剧丶睡觉,傍晚时分,接到一通电话。  是一个叫赵雨婷的妈妈打来的。    母女俩吵了一架,赵雨婷离家出走,现在天黑了,还没回家。赵雨婷妈妈说,雨婷平时很喜欢方群玉,希望方群玉帮忙找找,劝她回家。  说到後面,她焦急得发出哭腔,那是一个母亲对下落不明的女儿的焦急。    方群玉望了眼天色,一边找衣服,一边打给谢霁和。    强烈车灯光束冲破黑暗,狂风在外面群魔乱舞,似在为即将到来的雪扫清障碍。    方群玉忧虑得抠着手机壳。    谢霁和睨睨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兼职警察,又是拯救失足少年,又是寻找离家少女。”  方群玉说:“你别打趣我了,我没心情理你。”    “不过我很欣慰。”    闻言,她看向他。    “发生事情,你都是第一时间想到我。”    方群玉莫名从他平淡的口吻里,听出一丝得意?    她本来是打算找陈超兴的。他是当地人,心肠也热,平时看见女同事遇到困难,都会搭把手。  转念一想,万一到时在学校里传开,衆口铄金,不知道会传成什麽样,影响小姑娘。    她不是很信得过陈超兴。    谢霁和爱怎麽揶揄她就怎麽揶揄吧,至少他不屑于干背後论人是非的事。    到达赵雨婷家,一个中年女人迎接他们。  她都顾不上问谢霁和的身份,直接一把抓住方群玉的胳膊:“方老师,你说怎麽办啊,我给亲戚朋友的电话打遍了,她常去的地方我也找了,都不在。”    方群玉皱了下眉,问:“你报警了吗?”  赵妈妈说:“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啊,派出所不会立案吧。”    谢霁和拨掉赵妈妈的手,隔开她们两人,“对于儿童失踪,‘二十四小时失踪人口不予立案’的说法是谬误,孩子离家出走,你应该先报警。”    方群玉掐他一把,问赵妈妈:“她带手机和钱了吗?”  “我把她手机砸了,钥匙在这里,我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钱。”    方群玉暗吸一口气,这架吵得不小啊,再看屋里,一片凌乱。  她想了想说:“你先报警,家里要留人,以免雨婷回来,我们出去找。”  赵妈妈双眼含泪,一个劲地点头:“好,好,方老师,拜托你。”    从赵家离开,谢霁和说:“你别逞能,她妈妈都找不到,你上哪儿找去?”  他不是泼她冷水,而是天黑了,天寒地冻的,没有目的地瞎找,太受罪了。    “赵雨婷爸爸是开卡车的,前两年一个雪夜,高速路上发生连环追尾,他为了避开人,猛打反向盘,最後,那起车祸就只有他没了。之後,赵雨婷妈妈一个人抚养孩子。”    “所以,你是因为遭遇相像,同情她?”    方群玉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她很敏感,内心有一个封闭起来的,大人不了解——或许也是不想了解的小世界。”    她每周都会布置周记当作业,不限体裁和题材,自由发挥空间大。  但他们那帮小兔崽子要麽从网上抄,要麽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敷衍她,唯独赵雨婷的作文常常被她拿出来当范文。    没有多麽惊艳的辞藻,但她对这个世界,对自己,有着超乎她的年纪的,细致独到的观察。    赵雨婷会喜欢方群玉,大抵也是得到了她的欣赏的缘故。  小孩的心思很单纯,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    “她写过,她喜欢到空旷的地方呼吸草木丶溪流的气息,感觉和自然融为一体。”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反感和人相处,想要逃避现实,才希望成为自然界的一部分。    她和她妈妈吵架,她会想去哪儿?    方群玉看向谢霁和:“你知道附近哪里又有山林,又有水流吗?”    谢霁和来过这片地区的水库钓鱼,对水域尚算熟悉。  以赵家为起点,他沿途开过去。他们猜,她不会离家太近,也走不了太远,停在差不多半小时步程的地方,下车打手电筒寻人。    今夜无月,只有远处有零星的灯火。  河边天昏地暗,地形不平,又有许多碎石丶枯枝,很不好走。    方群玉忽地想起什麽,扭过头。    谢霁和刹车不及,险些撞到她,脚下踉跄,发出一阵混乱的响动。  “干吗突然停下来?”  仔细听,尾音有几分飘忽。    方群玉抿了抿唇线,不吭声,伸手,握住他垂在腿侧的那只。    谢霁和一怔,耷下眼帘。    她的手比他的小太多,掌心柔软,十指纤纤;论力量,也小他太多,腕骨细得仿佛他一反手就能扭断。  偏偏,握他握得那麽紧,叫他没有一点挣扎的馀地。    方群玉什麽也没解释,就这麽牵着他往前走。    谢霁和见状,暗嘲自己:床都上过那麽多回了,拉个手而已,大惊小怪的,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  ——哦不,本来也没正儿八经地谈过。    他大迈一步,和她并肩而行,以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方老师,你是觉得,我这麽大的人了还怕黑?”  “都让你不要这麽叫我了。”她说,“怕黑就怕黑,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认的。”    “你倒是记仇。”还用他之前的话回敬他。  她笑了下:“彼此彼此。”    两人交握的手,竟成了在茫茫寒夜里,彼此唯一的热量来源。    沿河找了一二十分钟,喊得嗓子又干又涩之际,方群玉感觉脸上一凉。  她仰头,喃喃道:“下雪了。”  谢霁和“嗯”了声:“今年的初雪。”    “不知道赵雨婷情况怎麽样。”  “……”    你跟她谈浪漫,她跟你聊学生。    谢霁和说:“她会不会不在这边?”    方群玉极力回忆着,有没有赵雨婷妈妈不知道,但对她意义特殊的地方。  正要放弃,手电一晃,她似乎看到树後一道人影。    她连忙上前,喊着:“赵雨婷!”    赵雨婷见被方群玉发现,想跑,谢霁和腿长脚快的,迅速将她一把截住。    他们这才注意到,她浑身湿透了,嘴巴冻得发紫丶颤抖,整张脸毫无血色。    比天气更冷的,是方群玉的心。  她难以想象,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变成这副模样。    方群玉慌慌忙忙把赵雨婷的湿外套扒下来,转而将自己的羽绒服给她披上,不断地摩擦双手,去焐她的脸和手。  “你怎麽样,好点吗?”    赵雨婷大概没想到,方群玉第一句不是责怪,而是关心,一下子崩溃了,扑到她怀里,“哇”的一声哭起来。  方群玉搂住她,轻拍她的背,“没事没事,老师在呢。”    谢霁和看到这幅场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更在乎一点自己?    他脱了外套从背後包裹她,说:“我去把车开来。”    “谢霁和!”  方群玉叫住他,语言功能好似一下子失效了,眼神戚戚,像条快枯涸的河。    谢霁和看懂了,也听懂了,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不到十分钟,谢霁和接她们上车。    车内暖气开到最大,赵雨婷的手还是冰的。  她靠着方群玉抽抽搭搭的,其中有濒临死亡的後怕。    方群玉得知,母女俩吵架的起因是,赵雨婷在网上发表她写的小说,被母亲认为沉迷手机,母亲一味责怪她,她也犟,不愿意说实话。今天母亲一怒之下砸了她的手机,她跑了出来,母亲也没追她。  赵雨婷在河边待了很久,越想越委屈,萌生轻生的念头。河水正处枯水期,水位浅,没将她溺死,她太害怕,又自己爬上了岸。    方群玉又急又心疼,但她必须冷静,让赵雨婷知道反省。    “你以为人生是游戏吗,读个档就能从头再来?你不是喜欢读书丶写作麽?陀思妥耶夫斯基你看完了吗?茨威格,海明威,伍尔夫呢?鲁迅说‘没有思索和悲哀,就不会有文学’,对于很多作家来说,痛苦是他们创作的养分。但你命都没有了,何谈创作?”  “你才十几岁,你还没有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你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去做你喜欢的事,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拥有更多的自由丶权利。这一切的前提是,平平安安地活着。”    方群玉抚了抚赵雨婷的头发,声线温柔:“答应老师,以後再也不要这麽草率地决定你的生命了,好吗?”    赵雨婷哽咽着,良久,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方群玉把赵雨婷送回家,又和她妈妈聊了很久。  丈夫去世,她把所有期望都放在唯一的女儿身上,她的爱不仅压得赵雨婷喘不上气,自己也被困束在囚笼里。    方群玉深知,一滴水拯救不了干旱的沙漠,但若能让一株枯草获得一线生机,也是值得的。    她从赵家离开,看见谢霁和倚着车头,微微仰头。  雪比回来时下得更大了,漫天飞舞,又纷纷扬扬地坠落。他肩上浮了一层白,底下的车灯打着,皮肤几乎透明,有玉质感。    他的外套还在她身上。    方群玉快步走过去,“你怎麽不进车里?”  谢霁和移回目光,“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不解:“我知道啊。”  他还说了两遍。    谢霁和抿了下唇,没说什麽,拉开副驾门,她坐上去,他弯腰替她系上安全带。    方群玉察觉出他的情绪有点怪,但她嘴巴说干了,不想再开口,只是等他也上车了,扣住他的右手。    “你还牵上瘾了?”  “嗯哼。”    谢霁和被她摆烂的态度气笑了:“那我怎麽开车?你想一车两命吗?”    行吧。  方群玉松开,“又欠你一个人情。”    “欠着吧,”他发动车子,语气淡淡,“你欠我的还少吗?”    也是。  他们之间的账哪算得清。    大雪遮挡视线,幸好下得不久,地上还没积雪,谢霁和开得慢,倒还稳当。  不过……    方群玉问:“你不送我回学校吗?”  “你们那破宿舍,热水限时供应,空调也不顶用,回去干什麽?”    “你怎麽知道?”不对,“那我住哪儿?”    谢霁和瞟她一眼,不言而喻。    车很快停在「霁色」。  纵是觉得被“绑架”了,方群玉又冷又累的,也懒得逃了。    一前一後下车,谢霁和冷着脸,把手递到她面前。  “又找我要房费?我还是回去吧。”她那点工资,可经不起被他敲诈。    他没好气地拉过她,带着她去後院。    方群玉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不仅是他那个动作的意思,还有他强调初雪的含义,“扑哧”笑出声。  他听见了,威胁似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一路上,几次碰到他店里的员工,和他打招呼的同时,好奇探究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他背後的方群玉。  她尴尬得不行。    进了谢霁和房间,他打开衣柜,翻出一件出来,二话不说,把她推进浴室,“洗完澡再出来。”    方群玉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抱赵雨婷,衣服湿了一大片,贴着皮肤,又湿又冷,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心中发笑,世上哪有这麽别扭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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