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松希眼睛通红,一一扫过他被贯穿的胸口。
那里碎衣与血肉混杂在一起,模糊不清,这里往下还有她之前给他包扎缠上的绷带,她曾告诉他要等外伤彻底好了再摘,青年也乖乖应了。
他也照做了,现在残破不堪的血衣下,绷带也被染的分不清颜色。
“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你再撑一下,我在呢,不要睡好不好,马上不疼了……”
墨松希将他紧抱在怀里,仓惶地用尽浑身解数将治愈力送入他的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他的脸颊。
尘无炀轻轻摇头,抬眼看着她,眼泪不停地流,与她的混在一起。
他说:“我不想离开…我好、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墨松希连忙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一边蹭一边不停说着。
“在一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阵清风扫来,灭蒙降落在侧,拉拢着巨大的羽翼望着他们,嘴里出细细的呜声。
尘无炀不再说话,只是眼里含着泪望她。
既贪恋又不舍。
对上他的眼神,意识到什么后,墨松希的心跳越来越重,一股深深的寒意渐渐侵蚀他的心脏,几度让她痛的呼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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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的。
“对不起……”
尘无炀轻声道。
墨松希哭着摇头,正要握住他的手,触到一片冰凉的空气,心头猛的一颤,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青年的手正在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丝丝光点散去。
“不,不要……”
墨松希看到他瞌上的双眼,害怕极了,想将他晃醒又怕将他碰碎,只好再度抱紧他:
“别睡、尘无炀!求你了…醒醒!尘无炀!?”
在她慌乱无措的呼喊中,尘无炀彻底闭上眼睛,被风吹拂的乌化作光点散在空中。
身上的色彩逐渐淡化,变了白色的光点。
“不……”
墨松希怀里扑空,不管不顾地向四周抓去。
零星遍布的光点在她周围环绕一瞬,仿佛贪恋花丛的蝶影恋恋不舍。
墨松希伸手去抓,他们便不受控制向天而走,逐渐消散在空中。
“啊……”
墨松希跪在地上,呆呆望着天空。
山间死寂。
“……”
众人看着这一幕,纷纷僵静在原地。
灭蒙感受到主人巨大的哀意,仰天出一声长长的悲鸣。
叫声响彻山间,肃穆渺远。
远处的结界随着主人的死亡而碎裂开来,里头的人嘶哑着声音朝这边奔来。
宋锦扑倒在地,手中才抓住一丝光点,张开手便消失不见。
“啊——”
“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哭喊彻底淹没了山间。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宋锦拿起剑,爬起身来朝远处的那群修者冲去,赶来的伊祁和玉和谷末羽哭着拦住她。
伊祁和玉眼睛哭得通红,哽咽道:“伯母……”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女人昔日的端庄矜持全然不见,只是一位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的崩溃的母亲。
尘烨走上前将她紧抱在怀里,安抚她脊背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抖,强忍着极端的情绪。
一众青云天府的弟子纷纷低垂着头默哀,永悠闭了闭眼,正欲开口,见墨松希已经站了起来。
她越过他们,朝顾宇修等人所在之处走去。
“墨松希……你……”
伊祁和玉想叫住她,看到她的神情后又静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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