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都咳嗽了两声,有点感冒。
其实早上出来时就觉得冷,但他没当回事,他从来不拿这些小病小伤当回事。
回到家也只是加了件衣服,吃了片感冒药。
陆遥皱着眉头,让他量了体温,三十七度,算是还好,他裹紧被子躺在床上,药劲上来了,他轻声说:“遥哥,我想睡一会儿。”
“哦,你睡。”陆遥应声着,但也没走,反而躺上了床,从後背轻轻的拥着他,偶尔用手拍拍他的肚子,像在哄小孩。
程树一开始睡得不踏实,咳嗽,难受,後来慢慢的出了点汗,才渐渐舒服了一点,睡着了。
陆遥这才慢慢的离开那张床。
打开冰箱,他长叹了一声,没什麽吃的,最近两个人都忙,昏天暗地的,大多是在外面解决,回家只顾着睡觉。
把米洗了,熬在锅里,陆遥换了件衣服,下了楼,去了不远的菜场。
刚刚抱着程树的时候,就觉得他又瘦了,每一次咳嗽的时候,前胸仿佛紧贴着後背,薄薄的一片。
他好心疼。
要疼死了。
活了这麽些年,他一直都觉得,爱情是欢快的,是明媚的,现在才发现,爱情也会让人疼。
但没关系,这样的日子马上就结束了,陆遥心里也是怀抱着对离开这个地方,美好的期许的。
去菜市场买菜,买程树喜欢的水果,新鲜的草莓仿佛滴着水,回去的路上,又去了药店。
买药,感冒药,他发誓自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眼睛也只是朝那边瞄了两眼,顺手拿了几盒。
打折的,备用着,便宜不占白不占。
当然,药也买了不少。
他很清楚的程树的病,感冒是小事,引起了感染就是大事,身体这东西,谁都说不准,要让他赶快好起来。
到家的时候,粥已经熬好了,轻轻的打开卧室的门,蹲在床边看了几分钟,才伸出手摸了下额头。
陆遥皱皱眉,还是烧着,但也得喊他起来吃点东西,这样才好吃药,他拍了拍程树的後背,特别小声的耳语:“树儿,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程树哼了两声,没理他,应该是难受,身体缩成了一个球,好在是出了点汗,应该比刚才强一点。
“树儿,树儿,起来喝点粥。”
程树翻了个身,脸对着陆遥的脸,第一次展现着自己的脆弱,声音无比委屈:“遥哥,我难受。”
“知道,”陆遥给他捋着头发,“知道你难受,可总得吃点东西,才好吃药。”
程树把脸贴在了陆遥的手掌上,小狗一样蹭了蹭,掌心温度微凉,他觉得很舒服,嘴里嘟嘟囔囔的:“我不想起来,我冷。”
陆遥笑了:“那就不起来,咱在床上吃。”
把盛到碗里的粥倒在了餐盘里,煎了鸡蛋,炒了青菜,没怎麽放油,都很清淡。
他扶着程树靠在了床头,给他套了件卫衣,其实很热,三伏天,不动都会一身汗,可程树穿的厚厚的,竟然还觉得冷。
脸刷白,身体不时的抖着,像筛糠,人不该太劳累,是真的有极限的。
陆遥没让程树动手,先给他喝了点温水,嘴唇都干的起皮了,然後拿着汤勺一口一口的把粥喂到了他的嘴里。
好歹吃完了一碗粥。
程树是真的好养活,不挑食,陆遥自己吃的时候,都觉得就一个青菜怎麽炒的这麽难吃,该放的调料也放了啊,怎麽就咽不下去呢?
那一夜,程树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哼哼,是真难受,一半是天气,一半是最近过度透支身体,累着了。
陆遥默默的抱着他,看到他衣服出汗湿透了,就赶紧给他换了,换内裤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心一横,闭着眼睛伸出了手,他觉得自己才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呢,可穿新内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不睁开不行,都不知道往哪套。
陆遥一整夜都没睡,睡不着。
脑子里过电影一样,想起了和程树刚见面时的样子,想起他瘦的不像样,麻秆一样的两条腿。
但好看。
又细又直。
脚趾头也好看,指甲长得特别圆润,陆遥很想给自己两巴掌,这时候想这些干嘛,半夜十二点,旁边是生病的男朋友,他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真是不要脸。
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他觉得自己可能还会想想程树细细长长的手,手指也漂亮,骨节没什麽凸起,做过很多辛苦工作,但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
拉了好几年小提琴也没有,不知道他是没努力,还是天生的。
电话在半夜里突兀的响起,程树的电话。
自从上一次错过了张雅蓝的电话,他现在就算是睡觉都开着声音,唯恐再来个第二次。
然而没有。
张雅蓝的电话响起的第二秒钟就被陆遥接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雅蓝就哭喊起来。
“树儿啊,怎麽办?棠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