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禺收紧油纸伞走进屋子内,就见沈西昀正在厨房内忙活什麽。
沈西昀的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红酒似乎刚啓开,洒了一地,沈西昀的西装上沾着酒渍,金丝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倒是一副狼狈模样。
沈西昀显然是察觉到宋南禺回来了。
“你先站着别动,我先收拾一下。”
还未等沈西昀说完,就感觉到宋南禺从後面环绕住他。
沈西昀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沈西昀握住红酒的手撑在厨房不大的案板上一动不动。
宋南禺问到沈西昀身上混杂着酒味跟龙涎香的味道,心安也不过如此了。
沈西昀能感受到宋南禺的体温透过长衫传来,像春日里最後一片不肯坠落的海棠花,贪恋春日的和煦却也期待夏日的灼华。
“你身上有海棠花的味道。”沈西昀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砂纸打磨过的沙哑。
案板上的红酒正沿着木质纹路蜿蜒,泛着暗红的光。
宋南禺将额头抵在他肩胛骨处,鼻尖蹭过染着酒香的衣领:“是你在我支摘窗前放的花,我把它们做成了干花。”
雨声渐密,厨房的玻璃窗蒙着雾气。
沈西昀转过身来,他摘掉沾着酒渍的金丝眼镜,露出常年隐在镜片後的丹凤眼。
“宋少爷,我可以理解为你也跟我一样珍惜我的心意吗?”
沈西昀的拇指擦过对方手腕内侧,之前在码头受伤以後还留下来细微的疤痕,像是无法磨灭,刻在身体里。
此刻,沈西昀的龙涎香正混着红酒的醇厚,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你知不知道。。。”宋南禺的指尖微颤,“李明荣今天让我去见了三叔公。”
宋南禺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沈西昀轻轻用手拂了拂宋南禺的眉头,似乎是想手动抚平那些愁思。
宋南禺却忽然低笑出声,“三叔公说外公在母亲去世後就立下了遗嘱为了我,可是我做了什麽呢,我眼见着李明荣把外公推向深渊,甚至推向死亡。”宋南禺笑着笑着眼泪竟湿润了眼眶。
“我恨透了外公,觉得他是杀害母亲的刽子手。”
宋南禺的指节泛白,“我的身上流着李明荣一半的血,我的视而不见跟李明荣又有什麽区别呢?”
宋南禺胸前的怀表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命运转动的齿咬。
屋外惊的一声春雷,沈西昀的手掌已覆上宋南禺满是泪水的眼睛:“宋南禺,你究竟要独自背负多少自责?藏在心里的滋味好受吗?”
雨幕中的春晖园宛若立体画卷,宋南禺望着那双一直只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宋南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面前的人抵在餐边柜前,青瓷茶具叮当作响。
沈西昀的“你”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突如其来的吻截断。
宋南禺咬破了他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沈西昀,就这一次,我给自己这个机会”,喘息声混着雨声,“我们试试。”
沈西昀的眼睛骤然瞪大,指尖抚过他湿润的眼尾。
沈西昀突然一言不发,拉着宋南禺来到了客厅内,用力将眼前的人推坐在藤椅上,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个永远隐藏自我的男人:“宋少爷的试试是多久,是一天还是两天。”
玻璃窗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沈西昀抚上他颈间随喘息起伏的怀表,金属已被体温焐热:“可是宋少爷我的试试是生死与共。”
沈西昀的手指轻抚过宋南禺的锁骨,“宋少爷敢不敢?”
回应他的是骤然收紧的拥抱。
宋南禺唇贴在他耳畔:“叫我少裳。”
沈西昀用吻封住他的话语。
窗外暴雨如注,厨房的红酒早已在地板凝成暗色的河,像极了鲜血,即使流尽了也会不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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