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河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懂我懂,你师兄掉一根头发就拿我问罪行不?”
宋简冷哼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顾屿深坐在车里,这几日难得展颜,掩唇一笑。
车马行起,乔河看向他,“你为啥非要跟着来?”
“我想见个人。”顾屿深头还有些晕,靠在车窗边用手揉着太阳xue,恹恹答道,“也想让你见一个人。”
“咱俩之前有交集麽?”乔河莫名其妙的,撑着腮看他,“好自然熟啊。”
这就“你”上了,正常不该叫“大帅”麽?
顾屿深擡眼看他一眼,转了话头,“小民想让大帅见一个人,行麽?”
乔河“……”
哇塞这一脸我都哄你了就别犯少爷脾气的不屑神情啊!
马车缓缓驶过喧嚣的末柳城。经过小院的时候,顾屿深有一瞬想要掀起车帘看一眼,最後还是低眉,忍下了心中的冲动。
从中秋那日到如今不过两三日,却已经今非昔比。
到了军营门口的时候,顾屿深才掀起车帘,越过乔大帅命令道,“去一营。”
乔河皱了皱眉,“去一营干嘛,这里基本上不归南斗管。”
顾屿深吸了口气,回头看他,“大帅,先锋军也是军队,吃着南斗的军粮就是南斗军。不要小看你手下任何一个兵。再小的人物都可能决定一个战场的胜利。”
车夫听到争吵,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乔河,“那……”
乔河想到了宋简临走时的那一眼警告,无奈道,“去一营。”
见到朴昌的手令,一营的长官登时诚惶诚恐的看着乔河,等着他的命令。
谁知道面前人却回头看着他身後那个裹着厚衣面色苍白好似小白脸的人,“喏,你来吩咐?让我见什麽人?”
顾屿深没有退缩,他夺过朴昌手令,冷声下令,“叫你们的军正过来。”
那长官愣了一下,“哪一个?”
“馀敛。”
说完这句话,顾屿深就把手令还了回去,然後自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到了幕後。
比我还大爷。乔河想,西南真是不比东南,穷山恶水出刁民。
殊不知顾屿深在幕後,手中握着那块儿玉佩,微微有些发颤。
小小的一块儿玉佩,却仿佛重若千斤。
三日,至今三日。从那个中秋夜之後,他已经有三日没有见到范令允了。
平生不会相思,便害相思。
“范令允。”顾屿深捧着那块儿玉佩,颓然跪倒在地上,泪水点点落下,“对不起”。
他不敢见他。
顾屿深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个什麽东西,是哪间人,命数如何,有没有未来。
帐外,乔河看着远方而来的那人,本来还在装作严肃的样子对着南斗一衆将领训话,等到那个小小军正站直在他的面前时,却再也张不开嘴。
他只能颤着声音让所有无关人等退下,然後缓缓跪下来。
“殿下。”乔河不敢置信,轻声问道,“是你麽?”
“你还,你还活着啊。”
等了很久很久,范令允才说了句,“你是要哭了麽,乔河?”
一句话让乔大帅破防了,泪水唰的落了下来。他霍的站起,一拳毫不留情的锤在了面前人的胸口,“范令允!你混帐!!”
乔河,字定渊,是先太子范令允的太子侍读。
顾屿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帷幕後悄悄的看了一眼。
范令允似有所感,擡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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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深和范令允现在属于一个信息不对等。
所以太子殿下很敢,但是顾屿深过不去燕来镇那道坎。
不过我不写狗血…顾屿深啥都会说的,这个信息差会被弥补上。但是不代表说出来燕来镇那事儿就揭过去了。
四个孩子实际上都有点儿心结。
宣许性格走成现在这样儿,私以为,不怪他。
(另,分享一下北京零帧起手的雨。前一秒月色明亮明星点点还在拍校园里开放的月季,下一秒哗一下那雨就下来了。啥心情?没啥心情,满脑子都是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