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旦夕·棋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来到朔枝的第五年,范令允改元为宸泰。
柘融再度掀起了巧儿关的战火。
与此同时,西北清淮府,十二部落的新狼王踏入了大梁的国界线。
而大梁内部并不乐观,西北北斗军自长平关之後没有赢来第二位天才将领,而西南的军权牢牢把控在世家手中。除此之外,国库空虚,兼以大旱。
渐渐的,渐渐的,一种陌生的声音在朔枝城甚嚣尘上。
直到最後,范令允看到了放在案头的奏折。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西北难以为继,不如割让西北庆州丶德州两个地方。”顾屿深看过去,言简意赅的说,“左右西北在长平关之战後一直没有缓过来,要经济没经济,要政治没政治,剩了一帮子刁民早扔出去早省心。”
顾屿深冷冷笑道,“这是说的什麽屁话。”
范令允只是低头看着那封奏折,末了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
但是说话再硬气,也无法改变大梁眼下军事能力不行的现状。礼部接待了前来拜谒的天狼部使者,他们在统治者过渡的同时大兴改革之事,而今国力强盛,又加之柘融可形成夹击之态。
“和亲?”宋简听到顾屿深说,愣了愣,“大梁别说公主了,就算郡主都没有。”
“这些都可以封。”顾屿深皱着眉头思索着,“我只是不明白天狼部为何有此作为。”
“大梁内忧外患,西北大旱,我前段时间派过去查探情况的人还没有信儿。不过就算有了信儿也不会是什麽好消息。苏伊尔盯着西南,天狼部盯着西北,打就完了,何苦再来此和亲之事?我跟着礼部走了一天,发现西北对于和亲这事儿是认真的。”
宋简不明白这些,他给顾屿深把着脉。
顾屿深还在喃喃的说,“能找谁和亲呢?朝中清流一党都是年轻人,有媳妇的没几个,更别提什麽儿女了,世家……世家又怎麽会让自家孩子去和亲?”
他用另一只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擡眼正好看到顾兰放下刀枪,与武学师父行礼作别,然後猴子一样的爬上树去看树杈子间那窝鸟。看完了又窜下来,走到了一旁荡秋千。
顾屿深霍的站起身来。宋简吓了一跳,“干什麽,没摸完呢!”
只见他师兄死死的盯着顾兰,难得露出了几分恐慌。
“备马。”顾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妄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没有成功,他话语里都带着颤抖,“备马!”
顾兰而今十八岁,未许人家。
但是他没有成功见到范令允。一个叫做常安的太监把他拦到了宫门外。
“诶,顾伯侯。”那太监恭恭敬敬的行礼,“陛下最近身子不爽利,未经宣召不得入内。”
顾屿深笑了笑,纵马就要强闯。可惜闻声而来的御林军将他逼退。
“伯侯,可有陛下传召?”常安还是笑眯眯的,“若无传召,纵马强闯宫门,这是重罪。”
“你是谁的人?”顾屿深哑声说,他从前未曾在御前见过这个小太监,想来应该是有人提拔才能一飞冲天,“你是谁的人?!”
“小的是陛下的人。”常安恭恭敬敬的行礼。“伯侯,听小的一言,出宫去罢。”
宋简在宫门外候着,看到人来,赶忙上前,“师兄,怎麽了,怎麽突然要进宫?”
顾屿深迷茫的擡头看向朔枝城秋日高远的天。身後是朱红的高墙,锁住了宫院中的风景。只剩了几片寂寥的枫叶,随着秋风,打着旋落在过路人的头发上。
“回家吧。”顾屿深上了马车,在车中疲惫的掩面,“我要找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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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在“呆在伯爵府里等着被下诏和亲”和“现在临时给你找一门其他的婚事”中,选择了女扮男装,一人一骑闯出了朔枝城,直奔清淮府,到达景天关。
直到西北的第一封捷报传来,顾屿深都没有能够同范令允见面。
顾屿深一如往常站在大殿中,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
“西北什麽时候有了这麽一号人物?”“怎麽此前从未听说过?”
世家的脸色很精彩,散了朝後走在道上,有人过来拍他的肩膀。“顾伯侯,藏得颇深。”
顾屿深只是笑了笑,“听不懂您的意思。”
范令允在将近冬日的时候才再度出面,复出也是因为西北的事情。冬日苦寒,但边关大旱,他要开国库赈济西北北斗军。
可是等了一月,顾屿深收到了顾兰的信,“哥,我们没有收到粮草,也没有收到冬衣。景天关快特麽弹尽粮绝了,范令允是个傻冒麽!!”
朔枝城收到了西北的信,“缺衣少粮,清淮府死伤无数,兼以瘟疫。人民暴动。”
宸泰元年冬,清淮府暴动。
同年十一月,陛下着定南侯世子乔河领兵前往西北。着朝歌为征西将军,前往西南,同张灵修共退柘融。
宸泰一年春,乔河安定清淮府内局势。
宸泰一年秋,乔河携西北守将顾兰,奇袭天狼部,断其後备,西北战事稍歇。
边关得以喘息之後,朔枝城开始了秋後算账。
朝廷日日都有人下马,又有新官上任。范令允也在这个档口开始完善各种法律和惩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