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晟跟着笑了笑:“嗯。”
云昭尘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孩子的名字,然後把纸折起来收好。
两人聊了一会,文晟命人把奏折搬到寝宫里,与云昭尘坐在榻上一同批阅。
云昭尘肚子太大,不方便坐直,便仰躺在文晟怀中,姿势很慵懒,他随手拿起一封奏折来看,正好拿到了江安写的奏折。
没了云昭尘在身边指点,江安那边一开始很不顺利,总有各种麻烦事应接不暇,到後来逐渐成长起来了,处理事情得心应手,修提坝的工程正在稳步推进,预计还有半年,就可以完工了。
云昭尘看完奏折,擡头对文晟说:“等提坝修完,孩子也快降生了,七郎,孩子出生後,我想去民间看看。”
“嗯。”现在不管云昭尘说什麽,文晟都会答应。
云昭尘又连着看了几封奏折,看得有些乏了,便闭上眼,靠在文晟怀中小憩。
三月天,院中的桃树开得正盛,绯色的花瓣落了满地,风一吹,将花瓣卷进屋内,恰好落在云昭尘的发丝上,文晟放下奏折,低头看着怀中之人。
文晟轻轻将花瓣拿起,用两指捏碎,再将鲜嫩的汁水,涂抹在云昭尘的唇瓣上。
“呜……”云昭尘感觉唇上痒,往旁边躲了躲。
文晟低声夸道:“真好看。”
又有几片花瓣被卷进来,落得榻上到处都是,文晟没了看奏折的心思,揽着云昭尘赏起花来。
随着时间流逝,云昭尘的肚子越发大了,大到有些夸张的程度,才不到五个月而已,却已有八九个月那麽大了。
云昭尘现在连翻身都困难,别说下地走路了,站都站不稳。
文晟为了照顾他,已经许久没上过早朝了,每天都留在寝宫里陪着他。
在文晟的悉心照料下,云昭尘没觉得有多难受,可就在七个月的时候,他的身子越发虚弱,和前世一样吐得厉害,吃什麽吐什麽,人很快就消瘦了。
“哐当!”一个小内侍不小心打翻了水盆,他惊恐万分地跪下来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文晟此刻的脸色十分憔悴,染上怒火後,变得格外狰狞可怖:“拖下去,斩首!”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唔唔…”那名小内侍被捂着嘴,拖到了殿外。
云昭尘被吵醒,他艰难地擡手,拽住文晟的衣角,发白的唇瓣轻轻张开,虚弱道:“七郎……饶他一命吧……”
文晟俯身亲吻他的额角,想说什麽,但又说不出口,过了半响才艰涩地问:“饿不饿?”
云昭尘已经有好几日没吃东西了,每次吃下去都会吐出来,肚子里除了药汤,什麽都没有。
云昭尘点了点头:“嗯……”
文晟欣喜了一下,拿起早就备好的粥,舀了一勺喂过去:“一点点咽。”
云昭尘吃了半碗,刚吃进去没多久,就觉得反胃了,他捂着嘴,努力将那股反胃的感觉压下去,可试了几次都不行,过了会,全都吐出来了。
云昭尘无力地瘫在文晟怀中:“七郎……肚子好难受……”
文晟心里也很难受,他艰难地作出决定:“孩子……不要了,我们先把身体调养好。”
云昭尘不说话,低头落泪。
文晟捧起他的脸:“不要了好吗?”
云昭尘看着文晟的眼睛,默默流泪。
文晟忍着痛劝说:“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云昭尘不解:“为何……”为何你会那麽笃定。
文晟意识到了规则的残酷,他不想再对抗规则了,“云昭尘,我要你活着,孩子我们不要了。”
云昭尘靠在文晟肩头上:“系统,我要一个馒头。”
系统:【叮,兑换成功】
云昭尘拿着还冒着热气的馒头,缓缓送到嘴边,咬下一口。
文晟擦掉他脸上的泪,看着他吃。
云昭尘逼着自己把一整个馒头都吃下去,吃完他没有要吐的迹象,只是体力耗尽了,靠在文晟身上睡了过去。
之後几日,云昭尘每天都吃一个馒头,情况似乎有所好转,文晟的心稍微安定了点。
“七郎,孩子在踢我,不是死胎。”云昭尘能感觉到腹中的胎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