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有些生气,这些人留啊走啊的可能问一下自己的想法?难不成让自己走就走,让自己不走就不走?
她看向书年,说:“可是我今日与阿瑾久别重逢,很想与她在一起。”
她此言一出书年神色僵了一僵,封瑾更是脸色有点发白,她见此场景心下发毛,想起封瑾现在毕竟是书年的妃子,若自己执意忤逆,难保不会连累她。
她当即一笑,“开玩笑的,看看你们什麽反应。”
书年闻言也展颜,笑着和予安一同离去。
在路上,予安问:“我已来此数日,你为何不同我讲阿瑾在这儿?”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与她关系那般好,我以为……”
“什麽?”
“我以为幼时在周国,我是你唯一的依靠,不曾想,舒妃在你心中也能留下波澜。”
“你忘记了?每次阿瑾给我一些吃食时,我都会拿回去同你一起分享。”
“哦?是吗?这些小事,有些忘了。”
“罢了,忘了便忘了,这些天你可有我祖父的下落?”
“还没有。”
这让予安有些恐惧,时间越久,祖父就越危险,她已失去母亲,祖父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书年见予安忧心忡忡,安慰到:“不必太过忧虑,人海茫茫总需要些时间,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
予安擡起头看着他的双眼,第一次对眼前的人産生了怀疑,她甚至都在思忖书年是否真的派人去帮她找了祖父。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书年见她没跟上来,有些讶异的转过头看着她,他听到她问:“书年,这些年你真的过得好吗?”
他神色又一僵,但很快又和煦的笑起来,“予安何出此言,可是这些天我哪里有怠慢你,让你心生不满了?或是方才你想留在聚芳殿却不如意,有些埋怨我?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你,所以想要你能多陪陪我,若你因此不开心,我派人送你去聚芳殿就是。”
予安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罢了,你不是经常头痛?我们去大殿歇息吧,我给你按一按,缓解缓解。”
这之後予安再欲去寻封瑾时,封瑾却每次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她拒之门外,予安不相信她这鬼话,但她又想不通为何她要这样躲着自己。
又一次去寻封瑾被拒之门外时,她没有转身离去,而是寻了处人少的地方,悄悄翻进了聚芳殿。
她正准备从窗子里钻进去时,听到了封瑾和丫鬟的交谈。
“娘娘,您这般在意予安小姐,又为何一次又一次称病不见她呢?您这些年在宫中也没什麽故人,有予安小姐陪着,奴婢见了都觉得高兴。”
“我又何尝不想见她呢?只是海棠,陛下不准我见她,我又怎敢违逆他?”
“您说大王?可大王从未说过不准您见予安小姐。”
“有些事他只是不明说,但我们自己须得心中有数。”
“可是娘娘,大王为何不想您与予安小姐故友相见呢?”
“那是因为我无意中撞见了他的秘密,还被他知道了,而那个秘密,是我一切不幸的开端。”
“什麽秘密?”
“海棠,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那这是我应该知道的事吗?”予安破门而入,问到。
“予安!”封瑾吓得睁大了双眼,她走到予安面前,“你怎可如此莽撞!若是被陛下发现了,你知道会有什麽下场吗?”
“什麽下场?你告诉我,你为何躲着我?我从不记得书年有什麽头痛症,为何他现在头痛那般严重?究竟发生了什麽?你们为何要瞒着我?”
封瑾眼中擎着泪欲言又止,她慢慢张开口,最後却只说:“我无法告诉你。”
“为什麽?”
“予安,不要再逼我了,即便我告知你,于你而言也是折磨,若有一日到了穷途末路之际,我一定告诉你,你离开吧,走吧……”
她说着将于安慢慢推出殿门,眼中的不舍与悲伤溢于言表,予安摇着头,她困惑的看着眼前的故友,心乱如麻。
她眼睁睁看着那扇大门紧闭,痛苦的难以呼吸,正在此时她却看到自己的小鹤盘旋于上空,她吹了一声口哨,想让小鹤飞过来。
小鹤却全然不顾,依旧朝东北方飞去,予安见小鹤不听自己的话,心中奇怪,便跟着小鹤往东北方向走去。
她一路跟随,直到小鹤转过头鸣叫了一声,她心想或许这就是小鹤想要带领她过来的地方,她正准备走上前去,却听到“唰”的一下,小鹤应声摔下来。
予安尖叫着跑上前去,她看到小鹤的胸膛上渗着血,而那束箭射穿了它的心脏。
“是谁!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她声嘶力竭的号叫,生出股毁天灭地的欲念。
她的大脑渐渐一片空白,她抱着小鹤的尸体看向四面八方,她看到四方魑魅魍魉群魔乱舞,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呼吸,最後胸口一堵,“哇”的一声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看着眼前的天,就像是地狱里恶臭的洗髓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