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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还疼(第1页)

比你还疼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纸张,边缘迅速卷曲丶焦黑,字迹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如同垂死的蝴蝶。萧烨像是被那跳跃的火苗钉在了原地,瞳孔骤然收缩!那字迹…那最後一行字的笔锋,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丶近乎痉挛的颤抖,与之前所有冷静布局的字迹截然不同!

一股冰冷的丶无法言喻的冲动攫住了他。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不顾那灼人的热浪,在火焰即将吞噬最後一行字的前一刹那,徒手伸入火盆边缘!

“嘶!”皮肉焦灼的剧痛传来,但他毫不在意,死死捏住了那燃烧的信笺一角,猛地抽了出来!带着火星的残页被他紧紧攥在掌心,另一只手疯狂地拍打着上面的火焰,灼热的灰烬沾满了手掌。

火,灭了。只留下一小片焦黑的残页,边缘还在冒着细微的青烟。

萧烨的手指被灼伤,火辣辣地疼,但他浑然不觉。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残破的纸片抚平。焦糊味和皮肉烧灼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刺鼻而惨烈。

残页上,只剩下最後一行被烟熏火燎得有些模糊丶却依旧能辨认出的字。那笔迹,带着一种濒死般的虚浮和深不见底的痛楚,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用尽最後力气刻下的:

“其实你每次受伤……我比你还疼……”

轰隆!

又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震得整座宫殿都在嗡鸣。惨白的电光再次灌满大殿,照亮了萧烨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他像一尊骤然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泥塑,直挺挺地僵立在那里。手中那片灼热的丶带着焦糊气味的残纸,此刻却重逾万钧,烫得他整条手臂都在剧烈地颤抖。

比我还疼?

这四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海,然後轰然炸开!炸得他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那些画面……那些被他刻意用恨意尘封丶不愿再回想的画面,此刻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以百倍千倍的清晰度,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十岁,被废黜太子位那天,他倔强地站在大殿中央,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混乱中,他眼角馀光似乎瞥见,御阶之上,那个刚刚宣布废黜旨意丶一身玄色亲王蟒袍的男人,握在袖中的手,指节捏得惨白,青筋暴起。当时他以为那是胜利者的得意和用力压制兴奋,现在想来…那指节分明是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丶即将失控的力量?

十三岁,寒冬宫门罚跪。膝盖早已麻木,意识在刺骨寒风中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冻死的时候,一件带着体温的丶厚重的玄狐大氅毫无征兆地兜头罩下。他挣扎着擡头,只看到一个高大冰冷的背影逆着光,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宫门拐角,只留下一句呵斥随风飘来:“没用的东西,冻死了也是活该!”那件大氅…那残留的体温…此刻回想起来,竟带着一种近乎灼人的滚烫。

十六岁,他在签下秦松太傅的“监斩令”後,把自己反锁在东宫偏殿,吐得昏天黑地,最後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流泪。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没有脚步声,只有极其细微的丶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在门外的黑暗里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後,门又无声地关上了。那时他以为是萧彻派来监视他的人,现在…那沉重的丶几乎无法顺畅呼吸的压抑感…是谁?

十九岁,狩猎遇袭,肩头中箭滚落山坡。他挣扎着靠在一棵大树後,撕下衣襟死死按住伤口,剧痛和失血让他浑身冰冷。就在绝望蔓延时,一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弩箭,精准无比地从他头顶上方极高的树冠阴影中射出,无声无息地洞穿了那个正狞笑着举起弯刀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的“流寇”咽喉。那箭…那角度…绝非普通护卫所能射出!当时他只当是侥幸,是某个暗卫的功劳。可那箭矢的制式…分明是禁军内卫中只有极少数顶尖高手才配备的“追魂”弩!是谁?谁会在那种地方?萧彻的贴身暗卫统领,那几日似乎……告病?

每一次他受伤流血,每一次他痛彻心扉,每一次他濒临绝境……那个被他恨入骨髓的男人,难道……难道都像幽灵一样,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无声地看着?

“比我还疼?”

萧烨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股难以形容的丶混杂着剧痛丶荒谬和某种灭顶洪流的情绪,猛地冲垮了他最後的心防。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御座之上。

後背,正撞在那两个深深刻入木髓丶冰冷刺骨的字——“废物”。

一股温热的液体再也无法抑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他死死地攥着手中那片灼热的残纸,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滚烫的温度从掌心一直烧灼到灵魂深处。指缝间,被灼伤的皮肤渗出血丝,混合着焦黑的灰烬,黏腻而刺痛。

殿外,暴雨如天河倒泻,永无休止地冲刷着这座冰冷辉煌的囚笼。巨大的雨声淹没了一切,也掩盖了御座之上,那一声压抑到极致丶最终破碎在喉咙深处的呜咽。

那声音细微,却像濒死的幼兽。

萧烨跌坐在冰冷的御座上,後背紧贴着那刻入骨髓的“废物”二字,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手中那片灼热的残纸,像一块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啸。殿外惊雷滚过,惨白的电光一次次撕裂殿内的昏暗,映亮他惨白失神的脸和眼中翻涌的丶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惊涛骇浪。

“比我还疼……”

这四个字在他脑中疯狂盘旋,每一次回响都带出更多被刻意遗忘丶被恨意扭曲的细节碎片,尖锐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想起那次狩猎遇袭,滚落山坡,肩头箭伤深可见骨,剧痛让他几乎昏厥。混乱中,似乎有极轻微的丶被强行压抑的抽气声从头顶极远处的树冠传来,短促得如同错觉。当时他以为是风,是耳鸣……现在想来,那声音里浸透的,是眼睁睁看着利箭穿透他皮肉时,无法宣之于口的剧痛?

他想起十六岁签下太傅“监斩令”後,在东宫吐得胆汁都干了,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意识模糊间,似乎听到殿外极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丶仿佛重物撞击廊柱的声响。当时宫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提。那声音……是萧彻?是他压抑到极致,一拳砸在柱子上发出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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