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璞上前半步,与宝宁隔着文俶面对面,神色沉静。
“妹妹,”他终于开口,“如何能说没有关系?”
他转向宝宁,躬身一礼:
“启禀公主殿下,文俶……”
“是在下的孪生胞妹。”
这一句落地,林中仿佛被骤然抽空了风声。
文俶手指轻颤,张了张嘴。
喉间发出一点极轻的气音,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侧过脸,不去看他,只盯着自己被攥得发红的腕子。
像是第一次看见这只手,既陌生,又滑稽。
心口好似被什么钝钝顶了一下。
杜若璞没有看她一眼。
也没解释。
好像这一切,本就理所当然。
宝宁却是眼神一亮,笑意从唇角飞起:
“哎呀——这可有趣得很。”
她夸张地拍了拍掌,一双眼在兄妹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秘密。
宝宁靠近文俶,故意压低声音:“原来是孪生兄妹……难怪……”
话虽轻快,她眼底却清明得叫人心惊。
杜若璞看向文俶时,那压抑不住的渴望。文俶转身欲走时,眼底不加掩饰的受伤。
她可看得分明。
兄妹?
若真只是兄妹,何来那丝几乎要灼人的眼神?
何来方才那抹明显的吃味与匆匆躲避?
宝宁放开文俶,退后半步,笑得愈发灿烂:
“可了不得。”她拖长尾音,眼波流转,“瞧本宫,是撞见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呢。”
树叶沙沙作响,落在文俶发间一片淡黄。她垂着眼,神色安安静静,看不出半分慌乱。
只是原本挺直的脊背,似被风轻轻压了一寸。
“所以啊——”
“杜郎……这便是你今日,要与本宫‘交换’的条件了,是么?”
她眼尾微挑,“你这笔账,打得倒是挺精。”
杜若璞却只是垂目,行礼如故:“公主殿下慧眼如炬。”
宝宁看了他们兄妹一眼,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时辰不早,本宫得回去了。出来久了,皇嫂又要兴师动众地四处寻人。”
她提起裙摆,往林外走了两步,又蓦地回身,朝杜若璞眨了眨眼:
“杜郎,过些时日,本宫再来悯忠寺寻你。”
她笑得像是毫无防备的少女,“你可要好生等着本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