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雾额角冒着细汗,脸蛋白里透红,在凉亭底下拿着帕子擦汗时,姚桢走上前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关切问,“还行吗?”
她这个表姐可是答应了表弟要关照他家弱不禁风的小妻子的。
毕竟有九岁的年龄差,静雾把对方当长辈对待,乖巧礼貌的点点头道:“还好。”
姚桢身边没有长得娇娇软软的这款朋友,忍不住多盯着眼前小姑娘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她认识一十多年的表弟很陌生,果然人不可貌相,平时一副老成稳重道貌岸然的模样,清心寡欲个屁,装货。
尤其见小姑娘眼尾不是很明显但一定是哭过的痕迹,姚桢忽然老脸一红,瞥开眼轻咳了声。
像他们这种家庭,婚姻都是没法自主的,但其实没什麽,毕竟在可选择的范围内,有一部分能挑选的都是各方面条件很拔尖的一撮男人,想自己找还找不到呢,所以对于婚恋顺序颠倒的男女相处模式她是很能适应的。
至于眼前这个小姑娘和她表弟,毕竟双方年龄悬殊差距大,姚桢单纯作为女人的身份忍不住提醒道:“你别什麽都顺着孟晏珩,你自己要有点脾气,不然怎麽吃得消。”
单纯的静雾根本没想到那一层,至于脾气,她觉得反到是孟晏珩一直将就着她的怪脾气,很公正的说:“他对我挺有耐心的呀,很照顾我感受。”
姚桢脸更红了,又轻咳了两声,“你不用帮他说话,我这表弟腹黑着呢,就是有本事把你吃干抹净还让你觉着他好得很。”
她又不瞎,让人眼睛都哭红成这样了,昨晚至少不下三次。
老禽兽。
静雾觉得自己怎麽跟表姐说的不是一个东西啊。
姚桢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好奇问,“你怕他吗?”
静雾仔细想了想,“一开始很怕,现在好像不怎麽怕了。”
“不怕就好,”姚桢说:“别人都怕他怕得要死。”
静雾理解,但为什麽呢?
“他从小就这样吗?”静雾问,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産生了好奇心。
“怎麽说呢,”姚桢想了想。
“外公的教育方针是军队里的那一套,严管严教,尤其孟晏珩是长孙,他从小受到的要求就更加苛刻,因为他年纪最长,所以就理所应当的要肩负起为小辈们做表率的责任,也理应对弟弟妹妹们有照顾负责的义务。”
“德智体美劳,从小他的要求标准最高,然後平时他受的罚也最多,谁叫他小小年纪就要学看牛,看不好他就得受罚,这麽多年下来,所有的兄弟姊妹早就形成了稳固的好事谁与争锋,坏事全躲大哥身後的深厚感情。"
姚桢自己都说笑了,“甚至连小辈,虽然怕孟晏珩,但也知道有个什麽事先向他求救最管用,所以小辈们平时对他比对亲爹还尊敬,恨不得把他当大佛供起来。”
“那…那他也没有过早恋这些吗?”静雾声音特别小,莫名很心虚,还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姚桢,眼神乱瞟。
她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姚桢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挑眉,看来有戏,也不拖後腿,“别说早恋,打小没见孟晏珩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一点,静姨甚至都怀疑过自己儿子是不是gay,以为他不喜欢女的。”
静雾心道她也怀疑过的。
“我现在确定了,我这表弟不是gay。”
静雾觉得表姐看她的眼神和笑容有种意味深长的味道,赤裸裸的让人脸颊滚烫。
姚桢拍拍她的手安她的心,“你跟着孟晏珩不用担心,孟家确实家庭复杂了点,但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是孟家最优秀的继承人,商场上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雷霆手段连长辈们看了都讳莫如深的选择闭嘴,再见面谁还敢只当他小辈看。”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兄弟姊妹们私下里戏称,大哥凭本事长辈分,平时那些爱端长辈架子对晚辈耳提面命的老东西们唯独到了孟晏珩面前变哑巴,如今也就外公还能干巴教育他两句注意劳逸结合保重身体什麽的。”
“所以,孟晏珩在孟家什麽地位,你就是什麽地位,放松点,这两天玩开心。”
静雾点点头,心想难怪早餐後,除了婆婆似乎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变得更加热络了,热络中又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尊敬和恭维,就像她们对婆婆一样。
甚至连孟堂姑都给她撑了一路的伞。
她後知後觉,自己在孟家女眷中竟然悄然间就到了跟婆婆平起平坐的地位。
哪怕她们心中再怎麽觉得她够不上孟家的门楣,看不上她,但也不得不畏惧她这只狐假虎威的狐狸後面的那尊大佛。
孟堂姑的外地女婿冯昀,父亲是四线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母亲是一所普本大学教授,自己前不久终于调任到了京城,前途大好。
但冯昀自知自己是靠老婆才实现的阶层跨越,他不像其他几位孟家女婿那样家世门第都跟孟家相当,尤其妻子这一脉还只是旁系。
就冯昀所知,孟家的産业遍布全球,兄弟姊妹大多很早就大部分都出海开辟海外市场去了,国内仅留下孟梁华父亲这一脉。
孟梁华父亲这一脉有三兄妹,三兄妹内斗不算严重,孟叔公什麽样子就不说了,姑奶奶退休前位居中央高位,一辈子没有婚嫁膝下无子女,三兄妹里只有大哥孟梁华一脉最有出息。
换句话说,孟叔公这一脉虽然不凋敝,却是靠仰仗大哥一家过活,在外光有体面的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