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凌亦是又惊又喜。
正发愁于嵇燃行踪隐秘,不知要往上京何处去寻。
他竟就自己出现在眼前。
嵇燃大步向前,拔回佩剑,却不收鞘。漠然道:“还留?”
宁煦咬牙。
说夫君,当真就来一个夫君。
又见“若若”满脸喜悦,似乎还眼含爱慕地望着那“夫君”,心口更是针扎一般难受。
他再无理由与颜面纠缠下去。
见那登徒子恨恨回头离开,紫苑这才放下心来,跺脚道:“真是可恶,这男子见夫人面纱落了,就一直盯着不放,甚至还要尾随而来。”
嵇燃不置可否。
他方才使剑时,出劲到最後勉力控制方向,剑锋才堪堪从那男子眼前擦过。
否则,只怕那人早已当着冯芷凌的面,人头落地。
武将眼底血意,无人看见。身後跟随的武人见事情了了,这才上前来抱拳。
“见过嫂夫人。”
这几个人极其本分,上前行礼後便齐齐後退,连眼神都规规矩矩,不敢多瞟一眼。
方才有人瞟了将军夫人好几眼,差点连命都没了。他们几个可是看在眼里。
冯芷凌略屈膝回礼,这才仰头问嵇燃:“谨炎哥哥怎会在此?”
嵇燃被宁煦刺激的馀怒还在,下意识想先问她为何会在上京。但见面前人眉目如画,正是思念许久模样,只好忍住气道:“远远望见身形相似,有意跟来一探究竟,果然并没看错。”
他早在冯芷凌进铺子前就瞧见了她,一开始只是震惊疑惑,以为自己看错。但即便不摘面纱,嵇燃也能分辨出冯芷凌熟悉的身形。
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个紫苑。
那自然是自己夫人无疑。
不及解释,嵇燃便急急赶了上去。一同换了便服出行的几个麾下见了,也急忙跟上。
恰见嵇燃含怒出剑那一幕。
冯芷凌倒不知这许多细节,只是见嵇燃出现,了却一桩麻烦事便高兴:“先前想寻谨炎哥哥,猜测你是来了上京却不敢肯定。还好邓大人悄悄暗示我些许消息,果然没寻错地方。”
“……来寻我?”嵇燃瞬间呆住,脑海中喜悦与迷茫纷杂交融,“为什麽?”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当着旁人面,冯芷凌不好细说,只得贴近他悄声些,“回头我再告诉你。”
身後衆武人:嫂夫人怪可爱的,难道不知道这个距离的悄悄话,他们习武之人也能听清麽?
…
为免人多引起注目,嵇燃干脆遣散随从,独自送冯芷凌回了酒栈。
酒栈中正装作饮茶,实则留神酒客消息的阿金阿木,见嵇燃出现都不由瞪大眼睛。
夫人只说去买些笔墨,怎还带回来活生生一个主君?
打手势叫他们不必跟来,嵇燃随冯芷凌进了三楼天字号房:“说吧!”
他有些紧张,“究竟何事,还麻烦你立即来上京找我。”
冯芷凌欲言又止。
若直言梦中之事,是否太过虚幻?可要是不提,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警醒嵇燃,又该如何解释自己那些预判的依据。
嵇燃耐心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