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不算假,他今日确是偶然来京郊登高。只是没说他远远望见一匹眼熟的黑马奔驰而去,心中怀疑,才悄悄往这方向追过来。
追来发现此处竟有隐藏的兵营,果然大有收获。可惜竟被这女子发觉自己在窥探……
“你可知此处距上京城门多远?”冯芷凌并未信他,“请公子自报家门。否则若我失手将你当做贼人伤了,便莫怪寒箭无情。”
男子道:“在下是……”
他自然不想轻易就老实交代自己身份,正想编个假的应付过去。张弓搭箭的冯芷凌身後却有人大步踏上来。
“孙长史,好久不见。”
来人身着常服,手中并无兵器,语调亦是十分温和。孙弢见是他,却将一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偏被这尊煞神看见了……
他僵笑:“嵇大将军安,请听下官解释,这都是误会一场。”
嵇燃伸手将冯芷凌的弓接下:“夫人,孙长史算是我的老相识。你的箭又利又准,可别吓着他。”
嵇燃这话听着是解围,细品又觉古怪。
冯芷凌配合地松了手劲:“原来如此,是妾身莽撞,还请大人恕罪。”
“不敢丶不敢当。”没被箭指着,孙弢却愈发头痛,“是下官行迹不正,教夫人误会,还请嵇将军和夫人饶恕才是。”
他仍是三皇子手下一个四品小官,嵇燃却已一跃千里。如今再直呼其名故作亲密,只怕也蒙混不过去。
“看来孙大人同夫君的交情,必定只深不浅。”冯芷凌笑笑,“妾身从未见过孙大人,孙大人竟初见便能识我,想必是夫君同您提起过我才是。”
孙弢额头一滴冷汗落下:“这……”
他怎能说,是先前在三皇子处见过冯芷凌画像?
只是他仗着家族的干系,和自己那几笔惟妙惟肖的仿写字才得了三皇子些许重用。其馀武艺才干,却不过三流水平而已。要想在此处同嵇燃对抗,却还不够看。
“荒郊野外冷清得很,孙大人不若同我下来,去营帐中喝喝茶叙叙旧?”
情知自己无法拒绝,孙弢只得违心应下。小腿受伤的他一拐一瘸,随嵇燃往营中走去。
说是喝茶,自然不可能真的喝去。嵇燃让冯芷凌回他的营帐休息,自己却押着孙弢往另一处帐中去了。
约摸过了两炷香时间,嵇燃才审完孙弢出来。一进自己营帐,就见矮榻上侧躺着道纤细身影,闭眼正睡香甜。
似是畏冷,还扯着他的大氅将浑身都盖得严严实实。玉润双颊闷睡得白里透红。
她正在自己营帐中,拥着自己的衣物甜蜜入睡。见这一幕,嵇燃心口都软下来。
不忍心就这样唤醒正酣睡的夫人,嵇燃轻轻在一侧坐下,给冯芷凌拈了拈压根没漏缝的大氅被子。
初成婚时,若若看着还十分纤瘦,如今倒是盈润不少。尤其在宫中那阵子,是真长了几两肉回来,连鲜红的唇珠都比从前饱满了点……
等等!他在想什麽?
嵇燃浑身一僵。
脑海中警钟敲响,仅存的道德理智疯狂提醒他不可任意唐突。手却压根不听主人的使唤,缓缓朝着觊觎已久的那处伸去。
……他又不是耍流氓偷亲,摸一下总可以吧?
成婚都一年了。
圣上当衆赐的。
圣旨来时全府人都看见了。
三书六礼当初一个没落下。
大婚当日除了那队不识时务的禁军冲上门什麽意外也没发生。
天地是两个人一起拜的。
高堂虽去世得早但也算拜了。
夫妻对拜那是一点水分没有。
洞房……至于洞房……
嵇燃:!
粗糙手指堪将碰到柔嫩唇瓣,冯芷凌便醒了。
困顿睁眼,就看见嵇燃正伸手在她脸前,似乎正想叫醒她的模样。
“谨炎哥哥事情处理完了麽,方才那人如何处置?”
没意识到他停顿不动的姿势有多尴尬,冯芷凌手撑着床板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些犯困,便想在这眯一会儿,没想到不留神就睡沉了过去。”
擡眼见嵇燃的手还没收回去,冯芷凌有些困惑,“怎麽了?”
嵇燃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开口问:
“若若,我能不能……”
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