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南秉持着友好的原则正准备跨过院墙,将这段缘分续写下去。
好在忍冬闻声而来,抄起柴房的扫帚竹条就是一通乱打,旁边的杨阿婆见她打,就在旁边乱骂,骂得宋从南臊红了脸,又一次摔了个底朝天,摔回了自己的家宅内。
宋从南顶着一身破衣裳,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宋从北不由得心生怒火,自家宠着爱着的弟弟,父亲都从未动手打过!
虽说他平日里行事荒唐,但本质纯良,更没什麽胆子去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从南见他怒火冲天,挠了挠头,声音越来越小:“我爬了邻居家的墙……隔壁家住着个小娘子。”
宋从北边给他拍着身上的灰,便骂道:“不就是看了看,怎麽还动手了?什麽驴脸歪嘴的东西,还怕人看了?定是那待媒媒不来,对娘娘共哭的!”
他本想继续骂,可又想着归根到底也还是自家弟弟先爬了人家的墙,于是他又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他见宋从南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夥合该被揍!领居家还是打轻了,就该再重些,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
戌时的春熙巷冷清至极,街上见不着一个人。
宋从北听到房顶有动静,还以为是盗贼光顾,正想着看看情况。
见一架梯子立在墙角,便晓得定是自家弟弟不长记性,又开始思春了。
待他爬上去後,只见自家阿弟正穿着纱袍在风中望着隔壁家出神。
宋从南捏着腔调大声地吟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宋从北的嘴角僵了又僵,就这样也能有娘子看上?
“你穿个纱袍不冷吗?”
宋从南打了个冷颤,脸上却依旧春风满面。
“只有这纱衣才能衬出我的绝代风采。”
宋从北看了看隔壁家。
“可你这位置刚好逆光……说不定人家会把你当成猫头鹰。”
宋从南失落地跌坐在屋顶上。
“想不到,我们的情缘竟如此曲折……”
他看着那小女娘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荡着,手中捧着酒壶,对着酒壶口就喝上了,夜风荡起的衣袖翩翩,倒是比他这故作风雅的姿态自在从容。
宋从北评价道:“不过尔尔,哪有王城里的姑娘好看?”
宋从南故作玄虚地摇了摇食指。
小女娘对着月,将那酒壶高高举起。
月下,便是他们二人的方向。
宋从北的心忽而漏了一拍,许是怕被她发现,又或许是此刻的良辰美景终于撩动了他的心弦。
于是在这夜风中,屋头院底遥相顾,万物静寂悄无言,唯有三人的心在各自跳动着。
而清霜在用酒壶丈量了那两团黑影後,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那黑影必不是什麽鸟,隔壁家今晚怕是要进两个贼人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让阿婆告知他们家,院子里却闯入了一行人。
清霜躲在柱子後听为首之人与杨阿婆说着话,他的声音有些尖细,不像平常男子的声音。
杨阿婆对她毕恭毕敬的,那人将一狐裘递给了阿婆,临行时又与她耳语了许久,阿婆的神色变了又变。
那晚,清霜听到阿婆的话时,有些发懵。
“过几日,双儿就能见着你日思夜想的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