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没说什麽笑了笑。
柳忆安见她不说话,可始终含着一抹笑意在唇间,心中倒是比吃了蜜饯还甜。
柳锦仪来时便见这两人言笑晏晏,再一看柳忆安的精神比上午来看他时好了不少。
她咳了几声才进到了房中,清霜本想说两句话便退下让他们母子好好独处说些体己话。
可柳锦仪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这丫头,几日不见你人影,好不容易今日见着了,跟我和忆安说说你在忙些什麽呢,我也让佑青搭把手帮一帮。”
“我那些事,都是小打小闹的。”
这便是拒绝了。
柳锦仪也不再为难,让她自忙去。
……屋内熏香袅袅,日光从门窗中透出,冉冉悠然的样子。
柳锦仪看了看那食盒,拿起里面的金桔蜜饯尝了尝,笑道。
“我儿真是长大了口味也变了,以前不爱吃的蜜饯也开始吃了。”
柳忆安有些慌乱,又故作坦然道。
“阿娘又在笑我,我吃几个,开开胃,应该没什麽害处。”
说着便盖上了食盒。
柳锦仪见自家儿子这局促样,有些想笑。
“阿娘也觉着这金桔蜜饯好吃,尝着应是云中楼的,现在去买一份怕是没卖的了。你不爱吃,不如给我了。”
柳忆安向来脸皮薄,此时他不敢随便说些什麽,憋红了脸。
柳锦仪却继续拿他调侃道。
“我儿倒是真害了病,清霜一来,我儿就时常害那赤色红脸病,关公是因为气的,我儿又是为何啊?”
“……阿娘!”
柳忆安觉着柳锦仪定是猜中了自己心中之事,白白被取笑捉弄了一番,心中有些烦闷。
他看向自己母亲,见她笑个不停,也不阻挠,心中燃起了几分期待。
柳锦仪见他一双眼巴巴望着自己,只好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阿娘,我不是小孩儿了……”
柳忆安颇为无奈,每次有个什麽病痛,柳锦仪总是这般,他知阿娘一个人将他们几个兄弟姊妹拉扯长大颇为不易,每每生病,他比阿娘都要急,她摸着他的头,他有些莫名的难过又有些……难为情。
“忆安长大了,都有喜欢的女娘了。”
柳锦仪目光渺渺,她想到了若干年前,自己也曾动了这颗凡心,时光荏苒,她甚至都快忘了那人的模样,却始终记得那时那刻的那颗心扑腾得让她觉得,她像是得了某种绝症……
那病症名为一寸相思。
柳忆安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相信阿娘能明白他所想的一切。
阿娘你说,她瞧着如何?
她……是我心上之人,你说,她到底知不知道?
柳忆安终于明白,那些焦躁,那些不安,那些嫉妒……到底从何而来。从望向她的第一眼开始,他便开始了无数次的印证之路,最後在一次次的对视,一次次的对话中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无药可救。
哪有什麽原因?
有的人,从第一眼开始,你便明白了。
这是命,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