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宋从北看在眼里,心中却已计较。
这女人可真是见色起意,与自己的弟弟无甚差别。
他又望了望那男子,哪里比得上自己了?
宋从北略带不满地说道。
“适才清霜姑娘说‘不必执于一人’,倒是有几分薄情寡义了。这世间的真情,多是因一份执念才相继的。”
媚儿见着那人,也看到了清霜的深情。
她深知自家主子心头所想的怕还是那柳忆安,心中酸酸的,听见前主子的这番话语,实在不是个滋味,于是大起胆子反驳道。
“这世间的男子多是薄情寡义,又为何要让我们女子执着深情?”
宋从南急忙撇清关系。
“小娘子这话不妥,譬如说我,便是有情有义之人,不见得世间只有薄情寡义的男子。”
……
言语间,清霜擡起头看着宋从北,她的双眼泛红,却还是笑靥如花。
“如果是一人的执念,那便是纠缠了。宋掌柜的说,是与不是?”
见她眼眶泛红,宋从北心中倒是涌起了一丝怜悯。
眼前这女子……看来是对自己用情至深了,自己的这番计较怕是伤到了她的心。
他本是想拒绝的,只是见着她对别的男子起了心,又觉得不甘,想来不过是自己太计较了。
宋从北给清霜倒了一杯酒,劝解道。
“姑娘怎麽想,便怎麽做罢……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清霜笑了笑,一杯饮尽,凭栏饮酒,倒是尽性。
见星河烂漫,倒是觉得独身一人也没什麽不好的,做人做事尽可以凭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里便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给自己又斟了一杯,一杯接着一杯,乘着晚风倒是没发觉脸颊早已染上了醉酒的绯红。
宋从北没见过这样的她,这与往日一向本分压抑的她,全然不同。
他喜欢这样自在的感觉,见她喝起了兴致,自己也杯杯相续。
不一会儿两人便都有些醉了。
人群熙攘,可一瞬间便吵吵闹闹了起来,人们站在岸边,纷纷簇拥着争先看向江面。
风袅袅,轻纱浮动,波澜起,琵琶音缠绵不绝,那琵琶女用面纱遮面,可那美目一双,情意绵绵,岂是用面纱能遮住的?
缠绵之音渐稀,随即而来的琵琶音倒是越发激昂,在激昂中又渐渐婉转低沉,像是要说尽心中无限的心事,既有一种无奈之感,又有一种铮铮然踽踽前行的感觉。
这倒是应景,清霜听得入迷。
岸边的百姓一昧叫好,纷纷叫嚷着让那琵琶女摘下面纱,不少人向那船上掷去鲜花,乱成了一团。
“这群俗人,只想着看看人家小娘子的花容月貌。”清霜笑道。
尽管目光有些涣散,她却提议道。
“不如我们跟着那小娘子,去寻她再弹上一曲!”
媚儿看傻了眼,没见过自家主子这般不讲规矩,那可是小姐,青楼中的小姐,哪家大家闺秀会去相见?
怕是良家女在路上偶遇,都要避一避的。
可再如何都拦不住她,媚儿向宋从北递去一记求助眼神。
谁知那人也喝了个醉,兴致勃勃地掏出了银子对小厮说道。
“去!去寻我的马来!我们要去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