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正纳闷他说的究竟是何道理,孟勇看了看媚儿,见她虽流血,但伤势并不重,继而转过身去说道。
“我砸了你铺子,误伤了他人,银钱我明日就赔上!”
语毕便洒脱离去。
路人见状纷纷为他让出了一条道,生怕他又打打杀杀误伤了自个儿。
清霜立即丢了木棍,冲到媚儿身旁去看她的伤势,也来不及多想,找了一个夥计将她背起来向着医馆奔去。
等大夫替她包扎好,两人一同回了宅子後,清霜这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孟勇并非要故意砸伤媚儿,他一来便将铺子乱砸一通,媚儿见着横梁要掉下来,怕账本被毁,于是才豁出了命去抢走账本,这才被掉下来的横梁伤了胳膊。
所幸的是,只是擦伤没有伤到筋骨,血淋淋的样子看着可怖,却没什麽大碍,修养一阵子便好了。
清霜气得不行,虽说对身子没什麽大碍,可女子家,最为重视身体发肤。
以往便有女子毁容便投河自尽的,胳膊上的伤疤虽少有人见着,可毕竟是要留疤的!
正在气头上,却听见仆人来报,说那宋公子在後门候着。
清霜哄媚儿喝了药睡下後,蹑手蹑脚地关了房门,才向着後门走去。
她特意从柴房抄起扫帚,可走到门前,又觉得心中甚是酸楚,鼻头一酸,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
她自觉此时心情复杂,不能冲动行事,于是忍着怒气,忍着委屈,将那扫帚丢在了地上。
门扉轻啓,她轻轻拉开後门,却又止住了动作,只留了一手宽的门缝,她从那缝里,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
可那人她竟快认不出了,宋从北不知怎的,瘦了一圈。
此刻她也顾不上什麽,拉开了剩下的後门,本想去拉他的衣袖,可手悬在空中又收了回来。
尽管在努力克制,可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嘶哑。
“你……可还好?”
宋从北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继而又拿出了一荷包的银子说道。
“我们说好的生意怕是不能再做了,过几日我便把银子凑出来还给你……今日孟勇砸了铺子,这是我替他赔的银子,也烦请姑娘替我给媚儿姑娘道个不是了。”
他递完银子便想转头离开。
清霜只觉得自己的委屈无人能懂,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就被人胡乱砸了铺子。
自家丫鬟还被人砸伤了,而这人竟与心心念念之人有关。
她见他走远,蹲坐在门边,将头埋了进去,只一昧地落泪。
她以为……他是懂自己的,是信自己的,可他什麽也没说。
那些两人的过往如心尖刀刺扎得她胸腔里堵得慌。
寒冬将至,那夜风吹得冻人,她只觉得哪怕埋着头呼出的气也都是带着寒意的。
忽而觉着身上多了一件暖和的裘衣披风,她擡头望去。
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满是泪。
宋从北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坐在了一旁。
一时无话,静谧无声。
只听见夜风从门洞里刮过,呼啸而去。
“我是个不解风情的男子……但若你愿意,我此生便只认定你一人。”
清霜愣住了,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被风声吞没了。
她张了张嘴,想是想要说些什麽,可怎麽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见她想要说些什麽却迟迟未说,宋从北的目光中难掩失望,继而又收起了自己的失望。
他将那裘衣整理好,替她系好,而後用手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
……只一指尖的触碰,却在她心中激起了电闪雷鸣。
清霜本能地向後缩了缩,可一双眸中更多的是脉脉温情。
宋从北见她退缩,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可不一会儿心中又鼓起了万般勇气。
他捧住了她冰冷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柔软的耳,像是恶作剧般,用力捏了一下。
见她吃痛,却还是不反抗,宋从北的心像是被吹到了春日的风中。
温暖和煦,让人贪念那份柔软。
宋从北重新捧起她的脸庞,侧着头一点点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