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买了两个,趁着宋宅宅门闭着时贴了上去。
看着那门神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和那人十分相像。
听着临近的脚步声,她拉着媚儿一溜烟地跑到了一旁。
看到是孟勇来开的门,暗觉不妙。
只见那莽夫大力撕下,急匆匆地跑进了宅子里。
等到第二日,她路过他宅门前,却又见到那门神正好端端地贴着呢。
仔细一看,才发现还是她贴的那一张,只是张贴的人十分小心,将那一道似有若无的裂缝贴得完美如初。
如果不是仔细看,全然看不太出来。
可她总觉得寓意不够好,正准备去再买一张重新贴,却被人呵住了。
她有些做贼心虚地吓在原地,转过身来一看,却是他站在身後偷笑着。
清霜有些发慌,只好先发制人。
“宋东家……抠搜得买个门神都不舍得了?”
宋从北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忽而觉得往日还没细看他的眼睛,如今看来是愈发会勾人心魄了。
他轻笑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
“毕竟是心上人送的……再破也得贴着。”
这个男人,不正经!
清霜看着挂着的门神,颜色精美,轮廓清晰,她只好转了个话题。
“北州这边倒是不讲究挂桃符,大街小巷竟没一个挂的。倒是门神,印得比王城里卖的要精致许多。”
“前几年,我甚至连桃符都没挂过。”
说完,看了看那门神,嘴角难掩笑意。
“吃饭斗茶试年庚呢?”
他摇了摇头,一个单身男儿家在外,能把每日三餐按时吃上,将宅子打理好,就不错了。
到了年关就只是闭店休息几日,哪还有什麽精力弄这些玩意儿?
而且就算是要玩,看着孟勇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也没了兴趣。
像是想到了一处,两人相视而笑。
“我和媚儿两人闲得发慌,你要是感兴趣,倒是可以来凑个热闹,晚上守岁时一同试年庚也有个伴儿不是?”
“你不怕人说闲话了?”
“佑白也在,既是大家一起玩,又怕什麽闲话不闲话的?”
话虽这麽说,怕还是在意的,若是真的不在意,又怎麽会强调柳家七娘也在?
宋从北有些无奈,随即眼珠一转,又笑了笑说道。
“今年也只能将将这样将就了……明年,等我宅子里有了当家主母,便热闹了。”
他这番话说得自信满满,只是一番话听完,清霜的脸红得发紫。
等别了他,回到自家宅子门口,才发现宅门前挂了两个桃符。
薄木板约长三尺,大五寸的样子,上面画了神像,下面写上了祝祷之词。
通常说来,神荼的画像多是慈眉善目,身披战甲;郁垒手持苇索,怒目圆睁。
可这桃符上的画像,却与那两位神祠没有丝毫相像之处,面容都糊成了一团……
那祝祷之词字迹倒是清秀俊美,她一眼便认出那是宋从北所写。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岁岁年年,在万千烟火之中,愿你有自己的栖息之处,归家之所;朝朝暮暮,总有一人,只愿你日日平安,亘古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