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安觉着这先生的衣着布料讲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帐房先生,又见他相貌不凡,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格外在意。
媚儿心中惊了一次又一次。
东家遇东家,谁比谁尴尬,一想到清霜并不知宋从北,竟还准备当着江记东家的面挖他……
媚儿觉得,天要塌了。
媚儿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索性今日就当她是个哑巴吧,所见所闻都是一场梦,都是梦……
宋从北心中猜到了几分,反正近来无事,有心想要捉弄一番,于是故作深沉,等着对方开口。
清霜端起茶喝了一口,既然是来挖人的,这次必定要拿捏好东家不缺钱的姿态。
她故作涩口难喝的模样,埋汰了一番才说道。
“先生技艺超群,可这小小铺子里的茶都是入口发涩的。”
宋从北挑了挑眉。
“哦?小娘子话里有话,不妨直说?”
清霜指了指柳忆安,问道。
“你可知他是谁?”
“不知。”
清霜理了理自个儿的衣袖。
“江记在北州根基甚浅。有句老话,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先生要想走得远更得要选对人。”
宋从北却似是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只皱着眉摇了摇头。
“迫于生计,哪还讲究这些?我阿爹还等着我赚钱给他续弦纳妾呢!”
闻言,就连柳忆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此人可当真是……有趣。
清霜顺着这话继续问道:“你们东家给你开的月钱这般低?”
宋从北摇了摇头。
江记向来大方,三人深感疑惑,正欲细细问来。
宋从北早有准备,他伸出食指比了一个“一”。
“要想给我爹纳妾还是要些时日的。”
一贯钱,不过是北州的正常水平。
看来这江记的东家,也并非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大方。
清霜开价道。
“若是先生愿意,我愿意出双倍月钱。”
闻言,宋从北不由得凑到了清霜身前,难以置信地问道。
“二十贯?”
二十贯?二两金子???
在北州这个物价低廉的地方,一贯钱都够普通人家上下老小一个月的支出还有馀了,而这帐房先生竟能一月收十贯?都快赶上地方官的俸禄了!
媚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可以,她也想下辈子当个帐房先生,拿把算盘养活自己。
清霜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算下来,若是先生当个掌柜的经营得不错,能有每月二十贯的,当然若是铺子生意差了些,保底一个月十五贯也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去你铺里当个账房先生,就能每月保底十五贯?”
宋从北有些难以置信,恳切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