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大义凛然……可为了活着,谁在私底下不是茍且偷生呢?
她冷冷地质问道。
“你嫁,还是不嫁?”
清霜毅然决然地看着她,眼底燃起了怒火。
“绝无这个可能!”
霎时间,李容华向她扑来,将她扑倒在地後,双手用力掐着她的喉咙,见她面色潮红,喘不过气来,才阴狠狠地说道。
“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我亲自生下你,今日亲手了结了你,也算有始有终!”
清霜的意识渐渐混乱模糊,在这濒死时刻,只听见她说了好些话。
“你不要怪我……与其你这麽狼狈的活着,还不如去死了……”
“我的女儿啊……要怪就怪你长错了心智,偏偏和你父亲一样庸碌无为!”
……
清霜最後一眼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李容华身後,那人温柔地将自己抱起。
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或许我才是最後悔的那一个。
可我从没後悔活着……这麽狼狈的活着,我也甘之如饴。
我……才是予我生命的那个人!
……
睁开眼後,清霜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女子的寝房中。
寝房素净,屋里还供奉着一尊佛像,香烛不断,檀香四溢,让人出奇的安心。
等看见李棠儿,清霜才知自己应该还在宫中。
可环顾四周,这寝房简陋得不像一个妃子的寝房。
“你醒了?”
她这才注意到李棠儿用了冷水将自己激醒的。
李棠儿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清霜,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她怀里,匆匆说道。
“事情紧急,多有得罪了……趁她没醒,你现在赶紧出宫!”
随即将她扶起来,交给宋从北,让一宫女给他们带路後,又准备回到大殿善後。
等回了宋宅,两人说起今日发生的事,才知李棠儿在暗中帮了不少。
宋从北进宫来,还是李棠儿将他引到长乐宫中。
回过神来,清霜将怀中的东西取出时,才见正是那一日遗落的簪子,正为重新拾回遗失之物而开心时,却发现包着簪子的手帕上赫然写着几个字。
高仪弑君。
见此,她愣在了原处。
高仪本是李容华的侍从,最先开始跟着皇帝张啓年,而後便跟着李容华。
若说高仪杀了皇帝,那岂不是李容华弑君?
若是如此,棠儿表姐为何不写“李容华弑君”?
宋从北见她拿着一张纸愣愣的,上前一看,他虽不知高仪是谁,但见着“弑君”二字,也不禁一怔。
清霜解释道:“高仪……是李容华的贴身侍从……”
见她慌乱无措,无处安放的眼神,宋从北抱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
“你不要多想……就算高仪是你娘亲的侍从,但并不意味着这封信真实可信,退一万步来说,也未必是你娘亲的意思!”
可若是如此,她又为何和新皇张承恩勾搭在一起了?
清霜想不明白……这一切在她脑中反反复复,脑袋变得异常沉重,钝痛感袭来。
……
“我要去找表姐问个清楚。”
宋从北见她似是下定了决心,并不阻拦。
“……你下定决心的事,我不会拦你。”
“可你得给我好好地……活着。”
清霜笑了笑,你看,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之一。
有人盼我死,也有人盼我活着……这便足够了。
“你帮我去查查那高仪。”
宋从北应下,而後又问到关键事上。
“你怎麽才能进宫里?”
清霜沉默不语,如今国丧,吊哭已过,宋家若是要进宫,也得持召,若是无召入宫,怕是要被斥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