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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光停在我眼底（第2页）

楚岁一愣，下意识跟上去。

江烬让她占座，自己排队打饭。楚岁坐在角落里，不安地捏紧了衣角。

手机突然震动，楚岁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是楚郑发来的消息。点开後，哥哥懊恼又焦急的声音传来：“岁岁，我明明调了闹钟，怎麽没响啊？你怎麽不叫醒我，自己就去报到了？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现在过去找你？”

楚岁盯着屏幕，鼻尖有点发酸，回复：“我没事，哥你放心，在家好好休息。”

楚郑：“那就好。”

但犹豫了半天，楚岁还是点开了和楚郑的对话框，打字时手指都在抖：“哥……你能转我两块钱吗？我刚才欠了别人的包子钱，现在想还他。”发送後她就後悔了，觉得这点事都要麻烦哥哥，脸颊有点发烫。

没过几秒，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楚岁点开，瞳孔猛地一缩，楚郑直接转了两百块过来，还附了条消息：“岁岁，是不是钱不够用了？别省着，报到要买的东西多，不够再跟哥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楚岁盯着那串数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哥哥攒钱不容易，那些钱都是他省吃俭用，日复一日打工攒来的。

哥哥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手指悬在屏幕上，她吸了吸鼻子，回了句“谢谢哥”，心里又暖又涩。

擡头时，江烬已经端着餐盘回来了。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看着打了点。”他把餐盘推到她面前，上面是两荤一素，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分量不多，却摆得整齐。

楚岁看了一眼，恰好是她平时在家常吃的。她捏了捏筷子，没多想，只当是巧合，轻声道了句：“谢谢”。

江烬没应声，在她对面坐下，自己的餐盘里是同样的菜色，只是青椒炒肉里的青椒被挑了出来，堆在餐盘边。

楚岁没多问，低头吃饭。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麽，拿起一旁的手机给江烬转了两块钱，在江烬面前晃了晃。

“还你的。”

江烬的目光在屏幕上停了两秒，没点接收，也没说话，只是低头扒了口饭。楚岁举着手机的手有点酸，又重复了一遍：“真的要还你。”

他这才擡眼，眼神没什麽温度，却不锐利，声音很轻：“不用。”

“那怎麽行？”楚岁急了点：“说好是借的。”

江烬沉默片刻，而是拿出那本《化学必修一》翻到最後一页，抽出钢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欠2”，他的字迹锋利得像刀刻，但末尾的句号画得特别重，墨水都洇透了纸背。然後推给她，算是记下了。

楚岁看着那两个简洁的字，没再坚持，默默把手机收了起来。

吃完饭，楚岁出于礼貌追上没走远的江烬：“江烬，去教学楼看一下？”

“没兴趣。”

楚岁没应声，盯着江烬，目光灼灼。一分钟後，他的书落在地上，正好摊开在欠债那一页。

江烬弯腰去捡，馀光瞥见楚岁忽地弯起眼笑，睫毛颤出细碎光影。

他动作顿住，耳根微微泛红，别过脸：“看够了？”

楚岁转身就走：“那江同学我先走啦。”

没两步，身後传来脚步声。

楚岁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就听见身後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她一回头，江烬正单手插兜站在她身後不远处，冷淡看她。

“你跟着我？”

江烬擡了擡下巴：“路过。”

楚岁抿了抿唇，再次邀请：“一起看看？”

江烬垂眸，目光在她指尖停留了一瞬，又冷淡地移开，没说话。

楚岁见状，转身就走：“那我自己去。”

身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左边楼梯人少。”

话刚落，江烬已经迈着长腿跟上：“看路。”

楚岁：“哦。”

夕阳西沉，馀晖染红了半边天空，教学楼的玻璃窗映着橘红色的光，像被点燃了一般。

“你是在哪个班的？”楚岁道。

“七班。”微风拂过，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微微晃动，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两人站在校门口，楚岁已经累得喘气。

她有点意外，从口袋里掏出分班表，目光落在名单上，就发现他的名字在自己的旁边。

“江烬，我们是同桌啊。”

江烬没低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就径直出校门。

直到江烬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眼前，楚岁还愣在原地。

江烬没回头，望着天边，夕阳的光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