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写完,小心地把木牌系上红绳,起身时膝盖磕到木桌,发出“咚”的轻响,他也不恼,笑着踮脚把祈福牌往香樟枝桠里挂。
香樟叶被夜风吹得簌簌响,祈福牌悬在半空轻轻摇晃。
江烬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看向楚岁,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楚岁江烬,你不觉得巧吗?岁岁平安,烬烬有期。”
楚岁望着木牌上两个名字,耳尖发烫,伸手想碰又缩回,嘴硬道:“油嘴滑舌……幼稚鬼。”
江烬笑了笑,伸手揽住她肩膀,往香樟更浓的阴影里带:“走,带你看个东西。”
绕过树干,树後竟藏着片小小的萤火虫栖息地。
楚岁瞪大眼睛,伸手去接,萤火虫却灵巧地躲开,转瞬又落在她发梢。
江烬站在一旁,安静地看她笑,月光漫过他的肩,把影子拉得很长。
“小时候听老人说,香樟保平安,萤火虫是福气的化身。”江烬忽然开口,声音很轻:“高考前我就在想,要是能和你一起挂祈福牌,看萤火虫……现在算愿望成真了。”
江烬擡头看着月亮:“岁岁平安是祈愿,烬烬有期是承诺。”
楚岁擡眸看向他,张了张嘴。
“知道高考完後最该做什麽吗?”他突然问道。
“放松?”
江烬转过身,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是告白。楚岁,我喜欢你。”
夏夜夹着凉爽的微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晃。
楚岁攥紧了衣角,指尖有点出汗。
江烬刚想开口说:“不用急着回答”。楚岁就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其实我也喜欢你……”
江烬大脑瞬间空白,等反应过来,随即猛地把楚岁整个人圈进怀里。
“楚丶楚岁……”江烬声音发颤,低着头,鼻尖蹭着她发顶。
从香樟树下往回走到楚岁家楼下,楚岁顿了顿,仰头看江烬:“今天……很开心。”
江烬喉结滚了滚,擡手揉她头发,把她耳後碎发揉得更乱,却舍不得收回手:“我也是。”
楚岁被他看得心跳加速,伸手轻轻推他肩膀:“那丶那我上去啦。”
转身要走,手腕却被江烬攥住。他呼吸有点急:“岁岁,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楚岁笑着点头:“你还问这种傻问题……明天见。”
“明天见。”
夜渐深,楚岁躺在床上,想起他说的:“江烬楚岁,岁岁平安,烬烬有期”,嘴角不自觉扬起。
而那棵香樟树下,江烬仰头望着祈福牌,手指反复摩挲口袋,那里藏着协议,藏着她的名字,藏着一个关于“一辈子”的,最虔诚的梦。
烟火还在远处零星炸开,有些相遇,自始至终就从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