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冷汗,就在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房东催缴房租的短信。
这让她更加焦躁。
她忽然想起,自己电脑里存过那个项目的备份文件,那时私下拷过一份志愿者基础信息表,说不定里面有楚岁的心脏数据。
周楠笙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手抖着打开电脑,调出加密文件夹。
输入密码时,好几次按错键。文件夹打开的瞬间,她死死盯着屏幕上“楚岁”那一行:心脏大小……
每一项後面都跟着标注,和她记忆里温时修女儿的适配条件完全对上。
她捂住嘴,眼泪和笑声一起涌出来,带着种扭曲的兴奋。她抓起手机,调出那张卡片上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几秒,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带着警惕:“哪位?
“我有温先生要的东西。”周楠笙尽量让声音平稳:“心脏源,条件完全对得上。”
那边沉默了几秒,呼吸声变重了:“你是谁?怎麽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谁。”周楠笙走到窗边,望向楼下空荡荡的道路:“我只问,温先生愿意出多少。”
“地址。”对方没提钱,只报了个城中村深处的地址:“一个半小时後到,带证据。别耍花样,否则没人能保你。”
电话挂了。周楠笙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她知道这种人不会信陌生人,但她手里有对方最想要的筹码。
至于为什麽能联系上,是後来她才反应过来,那卡片根本不是随便给的,母亲以前大概欠过温时修的人情,那男人是给她留了个“求助”的渠道,只是她一直没敢用。
一个半小时後,周楠笙站在城中村一间破败的茶馆里,对面是个穿花衬衫的男人,脖子上有纹身。
她把打印出来的心脏数据递过去,男人看都没看,直接走进里屋。
过了十分钟,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走出来,是温时修的私人医生,他拿着数据反复核对,又问了楚岁的年龄丶有无病史,最後点了点头:“参数对得上,只要活体检测没问题,就能用。”
里屋的门开了,温时修走出来。他穿件普通的灰色夹克,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眼神很冷
“开价。”
“五十万。”周楠笙的声音在抖,这是她能想到的极限。
温时修笑了笑,那笑里全是嘲讽:“五十万?你知道我为这东西找了多少年吗?”他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万。但要干净利落,不能出任何岔子。”
周楠笙的心脏狂跳起来。两百万,足够她把母亲送走,足够她换个城市,彻底摆脱现在的生活了。
“我能做到。”她擡起头,迎上温时修的目光:“楚岁每周三晚上在302实验室加班到深夜,那层楼只有一个保安,我可以想办法把她弄晕,你们派人来接,直接拉走。”
温时修没立刻答应,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可以。先付五十万定金,事成之後给剩下的。”他顿了顿,眼神骤然锐利:“要是出了半点错,或者你敢跟我玩心眼……”
後面的话他没说,但那眼神里的威胁已经足够明显。
她用力点头,指尖掐进掌心。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走出茶馆时,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擡头看了看天,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狰狞的笑容。
楚岁,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什麽都有,而我,什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