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叶高中大病一场後,就留下了病根,身子骨就是从那个时候变差的,稍一不注意就容易发烧,扁桃体发言。”
“高中?什麽时候的事情?”
“好像是高二上学期那个冬天,回来之後就发烧了,反反复复好几天都不见好。”
“而且晚上还容易梦哭,後来外公问了之後才知道,她喜欢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不喜欢她就算了,还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我後来听外公说,你就是那个男孩子?外公告诉我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妹妹的,所以,即使知道这件事後,我也没有和你计较。”
这些话对于庄珩来说,锥心的疼痛。
他很後悔,没有早一点告诉简叶自己的心意。
而且那个时候,家里的事情又比较多,对简叶疏于关心和沟通。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学生不宜早恋,後面一条短信的事情,简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身边的朋友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或许短信只是导火索,他一直没有表明心意,以至于简叶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没有了安全感。
原来,导致简叶这般的,他自己竟然是罪魁祸首。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庄珩满是自责。
“行了,之前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简叶是你的妻子,你能好好待她就行。”
“我会好好待她的。”庄珩很坚定,更像是向简阳保证。
“你先照顾叶子吧。”
庄珩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简阳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他机械地应答着,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直到通话结束,那句“罪魁祸首”仍在耳边嗡嗡作响。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庄珩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床上蜷缩的身影上。
简叶侧卧着,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均匀而轻浅。
庄珩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屈膝蹲下,视线与简叶平齐。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几厘米处,迟迟不敢落下。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在高中教室她睡着时,在图书馆她埋头苦读时,在他们重逢後每一个共处的清晨。
被窝里,简叶热的受不了的将被子踢开。
她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热。”
庄珩帮叶子盖好被子,拿着温毛巾帮她擦拭额角的汗珠,“你要捂汗才会好的更快一点。”
庄珩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指尖隔着毛巾轻轻拭过简叶滚烫的额头。
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鬓角,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热。。。。。。”简叶又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纤细的手腕从被子里伸出来,在空中胡乱抓了抓。
庄珩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眉头紧锁。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体温计——39。5℃,比刚才又升高了。
“乖,再忍忍。”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另一只手仍牢牢按着被角,“发汗才能退烧。”
简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水汽氤氲的眸子对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庄珩。。。。。。”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难受。。。。。。”
这声带着哭腔的撒娇像把钝刀,在庄珩心口反复碾磨。他喉结滚动,克制地在她汗湿的眉心落下一个吻:“我知道。”
起身去卫生间换了盆凉水,庄珩拧干毛巾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水珠滴落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他想起高中时简叶钢笔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是这样的清脆,那天她因为发烧写不好字,急得眼眶通红。
“张嘴。”回到床边,他托起简叶的後颈,将退烧药送到她唇边。
简叶乖顺地含住药片,却在喝水时呛到,咳得整个人蜷缩起来。庄珩急忙拍她的背,感受到单薄睡衣下凸起的肩胛骨随着咳嗽剧烈起伏。
等咳嗽平息,简叶已经精疲力尽地靠在他臂弯里。
庄珩小心地放平她,突然注意到她锁骨处有一道淡白的疤痕——高二那年运动会,她跑800米摔伤留下的。
当时校医包扎时他在场,简叶明明疼得咬破嘴唇,却对他笑着说“没事”。
就像现在,明明烧得眼神都涣散了,还强撑着对他笑:“你别担心。。。。。。”
庄珩猛地别过脸,眼眶灼热。他假装整理药盒,深呼吸平复情绪,却听见身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转头看见简叶正艰难地够床头的水杯,病号服袖子滑落,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是长期输液留下的痕迹。
“简阳说的病根。。。。。。”他握住她手腕,拇指摩挲着那些淡青色痕迹,声音发紧,“这些年你经常这样?”
简叶下意识缩了缩手臂,睫毛低垂:“换季的时候。。。。。。”话没说完突然打了个寒颤,刚才还喊热的人此刻牙齿咯咯作响,“冷。。。。。。”
庄珩立刻连人带被搂进怀里。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像只淋雨的小动物。他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後,我一定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