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嫌脏,怕他吐她身上,捂着鼻子,伸手挥了挥,“你乖乖坐着,让司徒姑娘给你瞧,别到处乱跑。”
楚乌涯摆手,“你们听我讲,你们不知道,我在床底下找到了什麽,你们知道了也会跟我一样呕吐的。”
乌禾此刻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片,枯黄不规则的纸片像已经留在这个世上很久。
上面歪歪扭扭血色的字,像一只只蚯蚓。
——不要吃这里的肉,全是人肉。
背後的风如人手拂过背脊,一阵发凉,一双双血红贪婪的眼睛窥探着他们,毛骨悚然。
司徒雪和萧怀景相觑,想到晚上吃的肉,捂住嘴干呕。
乌禾也一阵反胃,好在她当时就闻着肉味恶心,又酸又腥,没想到竟然是人肉。
“难怪那些村民这麽热情,谁承想是看见美食的喜悦。”
萧怀景闻了闻纸上的字,“是血写上去的,这张纸兴许是上一个住在这儿的客人写的。”
乌禾问,“上一个来这儿的,他现在还活着吗?”
楚乌涯道:“兴许早被吃掉了,又或是就在我们吃的那堆肉里。”
说完,楚乌涯又吐了出来,把傍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司徒雪和萧怀景也不好受,恶心得厉害。
萧怀景忍了忍,还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沉着冷静分析上面的字,“瞧这上面的血,已经好几年了,按照村里的储藏技术,除非做成腊肉,不然没法储存,”
乌禾问,“今天桌上有腊肉吗?”
司徒雪道:“好像没有。”
楚乌涯吐得虚脱,爬起身,“没准,又是新杀的人。”
萧怀景道:“村子里一年都不一定会有一个客人,总不至于吃村子里的人吧。”
乌禾摩挲下巴,“万一有这个可能呢?”
“不如我们先跑吧,万一他们对咱们下手,惦记我们的肉。”
司徒雪道:“不行,夜里森林里有瘴气,还有许多毒蛇,我们出了村子进入森林难逃一死。”
他欲哭无泪,“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萧怀景道:“都先别慌,兴许这是假的恶作剧呢?”
楚乌涯叹气,“但愿是吧。”
萧怀景道:“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了,今夜大家都睡在一起,不要散开。”
乌禾叹气,朝一旁的檀玉道:“这下没有舍不舍得了,我们要一起待在一个屋子里了。”
檀玉侧目,斜对上她的视线。
问:“你不怕吗?”
她坦然道:“我怕什麽,有你在。”
“有我在就不怕?”
乌禾道:“见识过你身上的小宠物吃尸体的样子,有你这个更可怕的在,其馀不过尔尔。”
因为乌禾房间窗户跳下去是河,容易逃生,衆人聚在乌禾的房间。
萧怀景和司徒雪抱剑也能歇息,守在门口以防偷袭,楚乌涯在地上打了个铺,累了一日,也不管什麽危不危险,先睡过去一切明早好说。
乌禾屈膝坐在床上焦躁难安,所有人都聚在她这,不给她一点喘气的工夫,她想方便都不成。
檀玉坐在一旁的漆木凳椅上,手指抵着额头,姿势优雅斯文,闭目养神。
察觉到有人看着他,他缓缓掀开眼皮,看向盯着他的楚乌禾。
乌禾蹲在他身前,歪了歪脑袋,小声道:“檀玉哥哥,你一定是个助人为乐的大好人吧。”
檀玉黑瞳惺忪,薄唇轻啓。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