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变故
“你管我?”
乌禾缩回身,瞥了眼可怜巴巴躺在桌上的蜜饯,伸手去拿。
被檀玉握住,他眉梢轻挑,眼神威胁,“嗯?”
乌禾又缩回手,咬了咬唇瓣,“不吃了还不成。”
她起身拍拍褶皱走,“我要去更衣,不陪你玩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荷粉的裙摆飘逸,檀玉後靠在椅栏,捏着蜜饯,擡手打量了两眼,望着她咬过的地方,上面沾着淡淡口脂。
以及齿痕,人的唾液。
很恶心。
山里的雾缥缈,快要看不清山尖,少年黑眸云烟缭绕。
鬼使神差,他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很齁,他不太喜欢这样甜的味道,但乌禾仿佛很喜欢。
一行白鹭飞过,鸟鸣惊了静谧的周遭。
乌禾擡头,瞥了眼白鹭扑扇着翅膀,穿过青白山雾,秋深,山里的风彻骨地寒冷。
乌禾缩了缩脖子,往避风的屋廊走。
小公主从前走哪都带上浩浩荡荡的侍从,伺候的,拿东西的,吃食衣物,凳子扇子……捧着。
外面走一趟,没有此前那般奢华,加之跟檀玉在一起,多了些隐秘的事,故让侍从等在行宫外面。
踏进长廊,身子才回暖,转弯处忽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女子一身白衣,嘴角带血,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乌禾一愣,“司徒雪?”
司徒雪见到她,眸色惊恐。
“你怎麽在这,你受伤了?”
司徒雪不是该在囹圄山,给她师父守孝吗?
见她摇摇欲坠,乌禾没再顾心中疑虑,伸手去扶,倏地肩膀一痛,司徒雪擡手,猝不及防一砍,眼前黑了黑。
乌禾摇摇欲坠,晕了过去。
司徒雪望了眼地上的小公主。
“对不起。”
她捂着胸口,继续往前走。
山里的青石砖很冷,沾染了雾水,潮湿隐寒,乌禾贴着石砖,像贴着冰块,硬邦邦的,脸颊僵硬,寒气往颧骨里钻。
想爬起,但陷入无边的黑暗,无数黑色的丝线裹在身上,黏着躯干,爬不起来,醒不来。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无数铁甲脚步声震得地面颤动,有人发现了她,俯下身焦急地喊她。
身子晃了晃,乌禾沉重地掀开眼皮,脖颈很痛,爬起来时恍若要断了。
脸颊砸到地面时,蹭破了皮,血凝固结痂,整张脸都很麻。
脑袋更是昏沉,她被侍女搀扶起,问:“发生什麽事了?怎麽听是母後的叫声。”
侍女摇头,“奴也不知道,奴听到一阵尖叫,就见侍卫们匆匆赶去,奴担心公主,便赶紧来寻公主,却见公主倒在地上,公主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倒在地上?”
乌禾想起司徒雪,身上的触感证明,那不是幻觉。
她摇头,“兴许是没吃早膳的缘故,先不管我,快去看看母後出什麽事了。”
胸口的心惴惴不安,今日的天格外阴沉,黑云快要压垮了山峦。
她快速走到侍卫围住的宫殿,走过去时跌跌撞撞,隐隐听见母亲的哭泣。
还好,她活着,乌禾如释重负,呼了口气。
走过去的步伐稳了些,忽然,她踩到一片泥泞,低头看,鲜红的血淌过她的鞋子,她吓了一跳,连忙撤开,擡头时刹那间一顿,
从这里望去,母亲跪在地上,背脊颤抖,她身前躺着一个人,被母亲的背遮盖住,只能看见一双靴子,绣着龙纹图腾。
血并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乌禾顺着血蔓延过来的方向,看见大殿上还躺着一个人,玄黑青纹蟒袍,张着嘴,嘴里流出无数鲜血,乌禾注意到他身上插着剑,玄袍上乌黑了一片,到背部的地板上才显露出鲜红的血。
像鲜艳的曼陀罗花。
好多好多血。
与此同时,御医跪在南诏王後前,沉重地磕了个头,悲切道:“王上薨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