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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esp;&esp;她没有让郁九寒跟上，但郁九寒还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了后面。

&esp;&esp;院子里漆黑一片，并不是没有设置路灯，而是没有打开。独栋的别墅没有邻居，要不是房间里还能传来一点点灯光，那就真的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esp;&esp;草丛里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

&esp;&esp;郁九寒听到了易书南那并不明显的抽泣声，她没有感到特别意外。

&esp;&esp;“你觉得我是特别狠心的白眼狼吗？”

&esp;&esp;易书南突然这样问道。

&esp;&esp;“我不那么觉得。”郁九寒回答。

&esp;&esp;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些，易书南似乎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她没有回头，不想让这么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郁九寒面前。

&esp;&esp;“她对我很不好。”易书南说，“如果一直不好也就罢了，为什么有的时候也没有那么不好。”

&esp;&esp;“让我觉得其实我们之间还是有一点点爱的。”

&esp;&esp;天上的星星没有几颗，周遭的环境倒是黑的纯粹。郁九寒觉得此刻的氛围和那天在湖边的时候很像，她为自己的小姨哭着，易书南为自己的母亲哭着。

&esp;&esp;两个人都在被同一个问题困扰，她到底爱不爱我。

&esp;&esp;虽然易书南的母亲还活着，一切看起来似乎有挽回的余地，但郁九寒莫名的觉着没什么区别。她的母亲还活着，但在爱与不爱这个问题上和死了没有区别，都是永远得不到的答案。

&esp;&esp;问题没有解决也没有关系

&esp;&esp;“我知道的，她也是个可怜人。”

&esp;&esp;“因为没有权利，一直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取代，在长年累月的担惊受怕中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esp;&esp;“我对她而言只是累赘，所以她不喜欢我。弟弟则可能成为正统继承人，巩固她的地位，所以她爱他。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esp;&esp;“我们这一家子，连爱都属于利益纠缠。”

&esp;&esp;“可我还是想知道……”

&esp;&esp;易书南低下头擦了擦眼泪，可当她回过头来看郁九寒的时候，眼睛中依然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esp;&esp;“我想知道她究竟爱不爱我？”

&esp;&esp;她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向郁九寒。

&esp;&esp;“你能告诉我吗？”她朝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迈进了一步，“由你来告诉我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我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了。”

&esp;&esp;“如果爱，为什么能偏心成那样？如果不爱，又为什么告诉我该如何在这个家里立足？”

&esp;&esp;“你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esp;&esp;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态度却并不紧逼。像一只迷茫的小狗那样，她把脑袋靠在了郁九寒的肩上，由于身高差的原因看起来有些滑稽。

&esp;&esp;“你说什么我都信。”易书南说，“所以你告诉我吧，让我知道一个确切的结果，此后都不必再为这件事烦心了。”

&esp;&esp;郁九寒仰起头，看着漆黑的树影与天空。

&esp;&esp;她把手放到了易书南的肩膀上，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样做了。

&esp;&esp;随便给出一个答案吧，易书南说她什么都信。若是为了安慰，就说爱吧，至少还能回忆那些温情的时光。就是为了与过去一刀两断就说不完，至少让她与自己当下的行径和解。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然而，郁九寒最后给出的答案依然是模棱两可的。

&esp;&esp;“啊……”易书南抬起了脑袋注视她，“为什么？随便给个答案骗骗我都不可以吗？”

&esp;&esp;“我不知道，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的问题怎么去回答你。”郁九寒摇着头，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esp;&esp;她的情况可能比易书南要简单上很多，可她依然搞不明白。对她好了十几年的小姨，只是在临终前对她说了一句狠话，她便开始对这份爱产生了动摇。

&esp;&esp;因为愧疚，因为郁九寒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她觉得委屈，她觉得就算小姨生了病也不该对她说那样的狠话。

&esp;&esp;郁九寒的情绪完全被勾起来了，安慰易书南的话她什么也说不出，越想越觉得委屈，甚至比易书南哭的还要厉害。

&esp;&esp;真是悲伤啊，这回事。无论谁看起来都好惨，易书南向她诉苦，郁九寒也终于有理由将自己的苦倾诉，那些没能对向芷说出口的话对着眼前的人说出来了。此刻她们俩谁也没有能力安慰对方，都只是想哭。

&esp;&esp;拥抱的时候抬头看向天空，郁九寒觉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孤寂的人了，好在还能听到另一人抽泣的声音。

&esp;&esp;“我这一生都活在纠结之中，我想有一个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不想再承担任何选择的负担。”易书南说。

&esp;&esp;“爱我就要百分百的对我好，没有欺骗没有背叛，就算生病了也不能对我说不好的话。”郁九寒说。

&esp;&esp;无论是对于母亲还是小姨，她们的关系都已经盖棺定论，爱与不爱的问题再也问不出口。但是对眼前的人呢？

&esp;&esp;“你喜欢我的吧？”郁九寒问易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