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高冷的客人。
一周後,清晨。
宴泠昭出现在机场。
墨菲斯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接下来去哪?”
宴泠昭:“德国。”
***
机翼穿过蓬松的云层,在蔚蓝的天幕上划开一道雪白的细线。
德国和英国一样,阴多晴少,不过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站在科隆大教堂的阴影下,仰头望着这座哥特式的黑色巨兽。乌鸦在他肩头抖了抖羽毛,红眼睛扫过广场上熙熙攘攘的游客。
“听说德国人很守时。”宴泠昭道,目光落在教堂正上方的钟楼——时针与分针精准地指向12:00,钟声即将敲响。
科隆大教堂的钟声敲响第六下时,宴泠昭正站在广场中央的喷泉旁。乌鸦突然收紧爪子,羽毛根根竖起。
喷泉的水珠凝固在空中。
宴泠昭缓缓擡头。大教堂正面的玫瑰花窗开始渗出黑色黏液,彩绘圣徒的面容扭曲变形。游客们仍在说笑拍照,无人察觉异常。
第一滴黑液坠落的瞬间,宴泠昭左手微擡。凝固的水珠突然汇聚成屏障,将黑液拦截在半空。
“啪嗒。”
被拦截的黑液炸开,化作数百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虫。它们振翅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每只虫腹都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
乌鸦飞离肩膀的刹那,宴泠昭右手虚握。白光从指缝溢出,凝成十二把薄如蝉翼的飞刀。
黑虫群俯冲而下。
飞刀旋转着迎上,每道寒光闪过,就有数十只黑虫被拦腰斩断。虫尸落地化作黑烟,但更多的从玫瑰花窗涌出。
一个举着冰淇淋的小孩突然指着天空:“妈妈,下雪了?”
母亲擡头时,宴泠昭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後。他单手按在母子肩上,三人瞬间移至广场边缘。女人手中的冰淇淋啪嗒落地,才发现原先站立的地方已被黑雾笼罩。
宴泠昭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转身时,他的风衣下摆展开成扇形。十二把飞刀回归,在他背後排列成钟表数字的布局。黑虫群组成螺旋阵型袭来,宴泠昭右手划出半圆。
“铮——”
飞刀齐射,将虫群绞成碎片。但教堂正门突然凸起,木门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
“轰!”
门板爆裂,一只由黑虫凝聚的巨手伸出。五指张开足有卡车大小,掌心布满转动的眼球。
宴泠昭不退反进。
他踏出第一步时,飞刀组合成长枪。第二步,枪尖燃起白焰。第三步,整个人化作流光贯穿巨手。
黑手崩溃成浪涛般的虫潮。宴泠昭落地屈膝,双手按地。以他为中心,白光如涟漪扩散,被波及的黑虫瞬间汽化。
玫瑰花窗骤然炸裂。
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站在窗框间,由无数黑虫组成的身躯不断坍缩重组。它没有五官,但每个看到它的人都听见自己心底最恐惧的声音。
宴泠昭站直身体,长枪分解重组,化作双手巨剑。
人形入侵者俯冲而下。
巨剑与黑影相撞的瞬间,整个广场的地砖全部掀起。悬t浮的砖块组成环形屏障,将战场与外界隔离。乌鸦在空中划出焦黑的轨迹,所有试图拍摄的手机镜头都蒙上白翳。
宴泠昭旋身斩击,剑刃每次划过都会在空气中留下燃烧的光痕。入侵者的身体被不断削落,又不断再生。
第七次斩首无效後,宴泠昭突然收剑後撤,抽了点本源力量——就这一点,想来沉睡的祂不会介意。
剑身猛地迸发出金光,所有黑虫同时发出濒死的尖啸。
强光散去後,广场恢复平静。
翻起的地砖落回原位,喷泉重新流淌。游客们茫然四顾,都以为自己只是发了个呆。
——本源力量刷掉了他们的记忆。
你问宴泠昭之前为什麽不用?
本源力量很珍贵的,能不用则不用,现在是不得不用。。。。。。而用都用了,顺手就抹了路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