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半年后她回京,是否仍会被遣送至代国为质呢?
“殿下!”
楚眉轻叩房门,在得到“进来”的应允后,推门而入。
“殿下,先洗漱一下,用过早膳后便要去上早课了。”
“好。”
她接过毛巾,轻柔地擦拭着自己的面庞。
蓦地,她忆起昨夜为那人擦拭伤口时,遗留下的那块沾有血迹的布条呢?
她蓦地回首,却发现床上和地上空空如也,未有任何痕迹。
想来,是那人取走了吧!
“殿下,昨夜山下的县衙不知是否走丢了个什么了不得的要犯,要进来搜查。”
楚眉接过她的毛巾,向她讲述着昨夜的事情。
“后来,寺庙执事赶来,将那些人赶走了。临走前,我让他们大人今日提头来见……”
声音愈发微弱。
似是怕自己有些狐假虎威的模样被婉宁责怪。
婉宁看着她,轻笑出声。
“也是,扰了我们楚眉掌事的清梦,自是该要提头来见的。”
她笑着,又道:“到了就告诉我吧,我见见他。”
一来,她要敲打敲打那知府县令。
二来,她也有事想向他打听的。
三来嘛,为了自己之后做事能方便一点,还是要打点打点的。
“好!”楚眉应着,将餐食端了上来。
“寺庙条件不比宫里,殿下将就吃点吧。”
婉宁抬头看去,只见楚眉已经将餐食摆好放在桌面上。
有馒头、青菜和小米粥。
寺庙的条件确实不比宫里。
可是,这些食物,却是她在代国为质的那段日子里,只有在梦里才能吃得上的。
“既来之则安之,这些吃食都挺好的,吃吧。”
她轻轻吹了下稍微有些烫口的粥,咬了一口馒头。
扶风县令
她跪坐在寺庙大堂,与一道僧人一起上早课。
昨日领她进庙的小沙弥坐在她的身旁,念得有板有眼。
前世,她在代国的时候,也曾每日向菩萨向上苍祈求能快点结束她的痛苦。
可是,没有一点用。
她不能死,因为死了,大燕和代国又要开战了。
而那个时候,大燕军力微弱。
她希望父皇和哥哥快点接她回去,可是,一年一年又一年,哥哥才终于来了。
同时,还带来了父皇的信。
勒令她自尽。
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个人在代国受尽耻辱,为大燕争取了三年的时间用以增加国力。
可是,父皇和那些大臣却觉得她脏了,有伤国体,是大燕的耻辱而不是荣耀。
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