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愤怒丶委屈丶歇斯底里被她轻飘飘碾碎。
“呵。”
“呵呵呵呵。。。。。。”
“林乔,你以为你站在高处,其实一直在台上表演,骗别人,也骗自己。”
他跌坐在地上,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痛。
他所有的骄傲丶自尊丶坚持,在姜楷仪眼里都是笑话。
她语气平静,字字戳心,人始终冷静,甚至连眼神都带着厌倦和疏离。
无论他怎麽挣扎,姜楷仪都不会回头。
他输了。
他渐渐冷静,压下所有情绪,咬紧牙关,盯着姜楷仪,眼神复杂,最後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他终于答应了,她心里发酸发苦。
她也蹲下来,恨意消散了一些,语气依旧平静:“你是信之的父亲,以後你的事业,我还会帮一帮。”
他定定坐在地上,瓷砖刺骨的凉意从尾椎骨往上,沿着脊柱攀爬,把他的脑袋冻僵了。
他不能思考了,口中无意识地哼笑,像傻了一样。
“楷仪。。。。。。”他望着姜楷仪,泪流满面,他的声音发涩,像是用尽了最後一丝力气,“你不爱我了。”
姜楷仪手指微微收紧,很快又松开:“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你了。”
她毫无留恋,大步朝门口走去,门打开,微风卷进屋里,带走了她的气息。
砰!
门关上,屋子里归于平静。
林乔躺了下去,侧着身体,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他眼神空洞,无意识望向虚空。
这里好冷。
从大门进来,玄关柜上总有一只青花瓷花瓶,一年四季换着芍药丶牡丹丶绣球或者腊梅,成了家里第一道温馨的风景。
餐边柜上放着楷仪的咖啡机和各种咖啡豆,也会放上几罐他喜欢喝的碳酸饮料。
信之的绘本和玩具随意放着,看似凌乱却有规则,刘阿姨不许楷仪收拾。
每次楷仪忍不住动了,信之都会着急,一边说着“妈妈不许”一边把东西摆回去。
楷仪总是哈哈笑,有种逗小狗的恶趣味。
他常常加班,有时候会睡在信之房间里,充满童趣的儿童房里会放着格格不入的文件架和打印机,是楷仪搬过去的,方便他使用。
奇怪,这些忽略的细节怎麽现在这麽清晰。
他爱她吗?
他当然爱!
她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为嵌入骨髓,所以他放任了自己,以为他们早已融为一体,一辈子都不会分离。
光鲜亮丽的工作没什麽用,他终于是孤家寡人了。
那些死命抓住的,不愿放手的,从来都由不得他。
姜楷仪。。。。。。当年她爱他,爱得有多坚决,如今放手,就有多决绝。
是他错了,她从来都没变,爱憎分明,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