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烫牛肉,左手拿着手机光明正大地“偷拍”。
付令尘擡起头,对上她笑得咧开的嘴角,刚想开口,就听她低声惊叹:“好帅!”
他眉目清俊,深邃的眉眼里晕着热气与笑意,仿佛有星光落进去。那张脸,就是雕塑家亲手捏出来的,挑不出瑕疵。
被她这麽一夸,他低低笑出声,嘴角弯得恰到好处:“要我保持这个角度吗?”
姜楷仪擡了擡手机,对他眨眼:“我都不知道拍了多少张了。留着给信之看,给他做榜样,付医生不挑食,付医生吃饭香身体棒。”
她把他当信之哄呢。
付令尘擡手抵在嘴角,还是没忍住笑。
姜楷仪继续烫牛肉:“快吃,吃完咱们去健身房。”
回头他开车,付令尘忽然拐上一条不熟悉的路,姜楷仪笑着问他:“不去健身房了?有其他计划?看电影?还是去哪里喝一杯?”
他没作声,只是望着她笑了笑,继续专注开车。
直到车子驶入一个陌生的小区。
他是要带她见谁?
姜楷仪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问。她信他,他不会做出让她不舒服的事。
电梯里,他牵住她的手。上了三楼,他用指纹打开了门。
这是他父母的房子?还是他另一处家?
屋内铺着原木色的地板,跳色搭配的橡木餐桌丶斗柜,一切简洁丶清爽。
空气里干净丶温暖的气息,让她心头一软,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安心又亲切。
“你先坐,我换个衣服。”他倒了杯水递来,才转身进了房间。
姜楷仪坐在沙发上,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每个角落都透露出井然有序的生活痕迹。
简洁而温馨,就像她曾经住了七年的江与城。
那个已经卖掉的家。
这里怎麽会和那里如此相似?
正想着,付令尘走出来,他换了一身深色西服,抱着一束花。
“送给你。”
绯红的权杖玫瑰立在她跟前,色泽热烈而浓重。
姜楷仪惊喜地抱住:“什麽时候送来的?你白天回来过?”
“我妈来替我收的花。”付令尘跟她对视,“喜欢这里吗?”
“跟我以前的家一样。”她点点头,花有些重,付令尘从她手中拿过来立在了一边。
他再次牵住她的手:“这里的装修,跟信之小时候住的环境很像。”
“我想,在这里,他会很快适应,不会焦虑。他一定会喜欢这里。”
“一条街外就是学校,我去试过课,有影子老师,一个班只有十二个学生,有不同国籍的孩子,信之好奇心那麽重,他会跟朋友们相处愉快。”
“学校有他喜欢的网球课,足球课。”
“这个小区也有足球场,我的钉鞋替他试过这里的草坪了,弹性很好,柔软度也不错,他会喜欢的。”
他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地说着,眼睛里盛着认真,也盛着温柔。
姜楷仪心头泛起一阵酸意,舌尖发涩,讲不出话。她只看着他,舍不得挪开视线。
“姜楷仪。”他轻轻放开她的手,从西裤口袋里取出戒指,递在她面前,“我不了解别人为什麽相爱,但我知道自己为什麽爱你。”
“我的人生很简单,除了病人,只有你和信之。”
“姜楷仪,嫁给我。”
纯净的destinee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他眼里燃着爱意与期盼,那火焰炽热却不逼迫。
姜楷仪凝视着他,唇齿间滚过千言万语,最终凝成一句:“付令尘,我爱你。”
他们十指相扣,她吻上他,所有的深情都在唇间缠绵,晶亮的戒指为据。
她答应他了!
他的人生,平静无波三十三年,自遇到她之後起了风浪。
他甘之如饴徜徉在海里,被她温柔地推着,晃晃荡荡驶向心之所向的彼岸。太阳洒在水面,姜楷仪带来的悸动,像细碎晶亮的宝石,一颗颗撒进他的心房。
也有狂风暴雨的时候,他困在自筑的高墙里,求而不得。
那些克制的丶隐忍的丶自己故意忽略的情感,在此刻,全数得到了她的回应。
还好她没走,还好她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