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听不进去,朝着姜丛昕下巴一擡:“把咱们的旅游计划推迟,我要把信之带回家,我亲自来带。”
“可别。”姜丛昕还没开口姜楷仪忙打断,“你跟我爸就按照计划该干嘛干嘛,刚退休先享受享受生活,我爸不是答应了学校返聘,回头还得回去教书吗!让他歇歇先。”
她不是乱说,早计划好的,伸手挽上薛蘅的胳膊:“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过了年信之又长了一岁,大一些总归更好沟通些。他明年下半年进幼儿园,所以我打算过了年就让他去念托班,先在集体环境里熟悉起来,提前适应。”
“家里有刘阿姨我很放心。”她说着又擡头看涂画,“姐姐给我找的刘阿姨真不错,信之也习惯她照顾。”
“托班哪怕上半天也行,刘阿姨照顾信之饮食起居,我们很放心。”
“况且,我工作不忙,很少加班,休息日也固定,会把信之照顾好的,你们就放心吧。”
她都计划好了,说了一堆话,薛蘅也不再坚持,只坚持等他们夫妻俩旅游回来她亲自来带信之。
几个人讲着话时间过得也快,涂画给大家添了一次茶,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给姜砚行打电话,问问几点能到家。
凑巧了,还没拨出去,两辆车一前一後进了院子,姜砚行和林乔都到了。
孩子们知道爸爸回来,都疯跑出来,信长吼着嗓子学奥特曼,信之也跟着他学。
姜楷仪噗嗤笑,信之有时候鹦鹉学舌真有点搞笑。
周主任跟她解释过,是孩子不知道怎麽社交,他想交朋友但是不会,所以就会出现鹦鹉学舌的情况,实际上是想跟对方沟通。
这会儿三个孩子都扑在姜砚行怀里,林乔先跟姜丛昕薛蘅寒暄,关心了一下二老的身体,又夸赞他们气色不错。
姜丛昕想问问他工作情况,还没开口薛蘅抢了先:“事业重要,孩子更重要。看看,信之先找的是舅舅,你是不是忙着加班,好久没带孩子了?孩子都不跟你亲。”
丈母娘问责他也不敢回嘴,况且说得都是事实。
林乔心里也愧疚,这会儿做低了姿态,把信之抱起来亲了亲,诚恳跟薛蘅认错:“妈,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调整好时间,多陪陪楷仪和信之。”
姜丛昕也跟着打圆场:“年底了,林乔忙也正常。好了,洗手吃饭吧。”
晚餐其乐融融,信长信如两个人忙着一较高下,你背首诗给爷爷听,我讲个故事给奶奶欣赏,只有信之,忙着吃饭,忙着鼓掌给哥哥姐姐擡架子。
等信长信如表演完,薛蘅逗着信之:“哥哥背了诗,姐姐讲了故事,我们信之表演什麽?”
信之被点名,拿着筷子,先看看薛蘅,又看看姜楷仪,姜楷仪噗嗤笑:“信之最近睡前念给妈妈听的‘台高名戏马’是什麽来着?妈妈都记不住,只有信之会。”
“你再教教妈妈好不好?”
这小家夥,被人一夸,立刻来了精神,筷子还拿在手上,眼球还是水平震颤着,却晶晶亮,脆生生开了口:“是‘台高名戏马,斋小号蟠龙’!”
“二冬,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
“。。。。。。”
“手擘蟹螯从毕卓,身披鹤氅自王宫。。。。。。”
他声音朗朗,飞快把声律啓蒙这一节背了一遍,一桌子人都笑盈盈看着他,最後齐齐鼓掌夸赞,信之笑眯眯,心满意足继续吃饭。
大家已经习惯他这样超强的记忆力,一开始都很惊喜,难道这孩子真是个天才?後来了解得越深越担忧,姜楷仪甚至期望他能忘记一些。
记忆力越深记忆时间越久,自闭症越严重。
现在倒是没那麽焦虑了,因为信之会忘记一些东西,很小的时候听的儿歌就不会唱了。
忘记好,忘得好!
这让她看到了希望。
孩子们都吃饱了,又回了活动室,姜砚行开了口:“爸妈在这住两天?把信之也留在这,怎麽样?”
姜楷仪先摆手拒绝:“我不在,刘阿姨不在,信之呆不住的。”
姜砚行看着她笑:“让冯叔把刘阿姨接过来,你不想让信之跟信长信如多玩几天?”
姜楷仪摇头:“这两天不行,我答应信之後天带他去动物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