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昆仑农化的理赔总公司批复了,除去购置税和免赔额,总共理赔金额是两百九十八万,她也算对牛部长有了交代。
她要去一趟,亲自跟牛崇义说一声,毕竟上一回刚巧碰上蔡一冰区邀功,她并未见到牛部长和马总。
昆仑农化这件案子一结束,蔡一冰又恢复原样,找她的频率变高了。
当然,他会做人,夸奖了她一番,说她辛苦了,还“贴心”地让她好好休息,晚些来早些走没事,他会跟她们袁总打招呼。
这是让她当眼中钉呢!
袁超本来就对她跟蔡一冰“走得近”有微词。
但袁超难道不懂吗?他懂,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就只能动不动找她“说说话丶帮帮忙”。
她“懂事”地说谢谢蔡总,这都是自己的分内工作。
蔡一冰也不跟她客套了,又问起其他客户的情况,开始提点她的工作。
好在她运气好,上个月去拜访客户,一家篷布厂的老板因为附近的一家工厂工人出了事赔了不少钱而心有馀悸。
听她一介绍,立刻买了雇主责任险。
但事情有两面,不好的是,她被蔡一冰拉出来当典型,让大家都学学她的钻研精神拓宽业务。
姜楷仪驱车往昆仑农化去,走之前给牛崇义发了消息,没收到回信,她估摸着牛崇义忙,也没在意。
等去敲牛崇义办公室门,还没人应的时候,她还是以为牛崇义出差了,她来得不巧。
姜楷仪走到隔壁办公室,看见小尤在。对方看见她来,忙热络地请她进来坐。
姜楷仪谢过他,指着隔壁问:“牛部长不在?出差了?还是开会去了?”
小尤摇摇头:“他请假了。”
请假?
劳模还请假?
姜楷仪略一思忖,估计牛崇义家里有什麽事。人不在,她也不停留了,跟小尤打了声招呼:“那我过两天再来,不打扰了。”
小尤一直把她送到电梯厅,姜楷仪进了电梯,脑海中一晃,手指摁了9,牛部长不在就去马总那边看一看。
毕竟人都来了,上回也没见着,去问个好也是应该的。
马运标倒是在,刚巧也不忙。
秘书敲门听他喊“进”,门打开,马运标正在讲电话,第一眼没看清是她,又仔细瞧了一下,忙擡手招呼她进来。
秘书请她坐,又给她倒了茶,马运标也收了线。
姜楷仪忙站起来:“马总,我不请自来,打扰你了。”
“不存在,坐。”马运标摆了摆手让她坐,“小姜啊,欢迎你常来。我们酒店最近出了几道新菜,今天别走,留下来吃顿饭。”
她赶紧道谢:“谢谢您马总。下回,下回我带我爸妈一块来尝尝。”
又闲话了一会儿,她赶紧进入正题:“马总,咱们那个案子,理赔的相关认定资料我发到牛部长邮箱了,还给您抄送了一份,请您稍後看一看,有什麽问题您跟我说。”
马运标说好,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向她:“你办事我放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马总您过奖,应该的,这是我的分内事。”姜楷仪又继续,“本来我想见见牛部长,当面跟他汇报一下,不过听尤经理讲牛部长他请假了。”
“小姜啊。”马运标换了坐姿,落在膝盖上的双肘收回来,人端正地坐着。姜楷仪看他的动作,心下紧了紧,是有什麽话要说吗?
“崇义生病了。”
他脸色严肃,姜楷仪心一沉,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他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肝癌。”
肝癌?!
姜楷仪心跳加速,喉咙不自觉咽了两下,想缓解紧张,她攥了攥手:“确诊了吗?现在在哪个医院?”
“马总,我得去看看他。”
马运标擡了擡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就在省人医。”
“崇义人乏力,食欲不振,也没当回事,以为累着了。大前天还发热,人明显不在状态,我就让宗力带他去医院看看,当场人就被扣下了。”
“这两天做了检查,情况不大好。”
姜楷仪心慌,只觉得嗓子哽地疼,心中的焦急一股脑往外冒:“春节刚开工那会儿我来,瞧见他气色不好,他跟我说是难得回老家,酒喝多了。”
“我还想着,他一个不怎麽碰酒的人,偶尔贪杯,再养养就好了。”
“怎麽会这样呢?怎麽会这样?!”
她拎包起身,茶也不喝了:“马总,我现在就去看看他,我不放心。”
从昆仑农化往省人医去,走快速路也要四十分钟左右。
她胡思乱想,万一是肝癌的话,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期了?他有钱治病吗?又觉得治病应该不用担心,他这样的肱股之臣,马运标肯定会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