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穿好後,她将那对如意鸳鸯玉佩佩戴在他的蹀躞玉带上,方擡起漆黑的眼睛望着他,腼腆笑笑,“公子,今日,很好看。”
许凤洲的眼睛一瞬间拉满红血丝,一把捏住她雪白小巧的下颌,迫使她擡头看着自己。
云晴对上他的眼睛,有些惊慌,浓黑纤长的眼睫颤个不停。
许凤洲喉结滚了一滚,哑声问道:“你有没有什麽话想要同我说?”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竟然想着,若是她此刻同他说,让他莫要成婚了,他都会答应她。
云晴想了很久,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柔声道:“公子,胃不好,以後,莫要,吃那麽,多酒。”
许凤洲以为她说的是昨夜之事。
她到底还是关心他。
他心里十分地受用,可一想到方才她催促他起床更衣的事儿,心里不舒服,抿着唇不作声。
云晴想着最後一回同他这样说话,也没在意,腼腆笑笑,“奴婢,知晓,自己,有些,多嘴。往後,夫人,会照顾,公子。”
许凤洲听着她一口一个“夫人”,心里更加不舒服,“你知晓自己的身份就好!”
这样的话,云晴早已经听习惯。
她一脸乖顺地点点头,“知道的。”
话音刚落,许凤洲一把将她抱坐在桌上,捏着她的下颌,含着她的唇瓣用力吮吻。
云晴急了,“公子,这是,要做什麽!”
对啊,要做什麽!
许凤洲亦是想不通。
可为何心里会这般难受!
这时,候在外头的人战战兢兢地催促吉时快到,请他赶紧出去迎亲。
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的许凤洲一脸不耐烦:“滚!”
外头的人立刻噤声。
云晴向窗外看了一眼,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白皙的面颊,柔声哄道:“误了,吉时,不好。”
她明明这样柔弱,可总能安抚他燥郁的心。
许凤洲捧着她雪白的脸颊,低下头亲亲她的眼睛,哑声道:“那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云晴一时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哪个家。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哪都不是她的家。她亦不会再回去。
但她仍然十分乖顺地应了声“好”。
许凤洲将她抱下来,转身出了屋子。
外头的一衆人松了一口气,忙簇拥着他向外走去。
云晴站在窗口,目送着他们走远。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耳边,她关上门,换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衣裳。
临行前,她抱起小猫,哭着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它柔软的绒毛,把平日里给它做的小零食倒入盘子里,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今日许家二公子成婚,许相爷特地命人在大街上摆了流水席,相府所有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人注意到小厮打扮的云晴。
她跟在迎亲队伍里後头,随着他们一同出了许家大门。
一直到拐角处,她又悄无声息地离了迎亲队伍,向街角处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走去。
临上马车前,云晴终是忍不住回了头,朝最前头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袭大红喜服的男人望了一眼。
他平日里的衣着除却朝服外,衣裳多以紫色,墨色为主,这样艳丽浓郁的颜色几乎很少穿。
其实她刚才替他更衣时,根本就没敢看他。
如今这样一瞧,马背上的郎君丰神如玉,风流蕴藉,当真是这世上最俊美的新郎官。
这时,他突然回过头来。
云晴赶紧低下头,生怕被发现。
其实他们之间隔了数百人,许凤洲又怎可能瞧得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