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的。”
许凤洲丢了手中的匕首,命人停手。
後院的动静终于止了。
云晴却连转头看一眼都不敢,只盼着顾兰时能够平安无事,否则万死难辞其咎。
外头还在飘着雨,横来的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她冷得直哆嗦。
许凤洲又命人取了氅衣给她披上。
也不知是不是太冷,还是别的缘故,他洁白的指骨手抖得厉害,系了好几次,才将大氅的缎带系好。
他又替她戴好风帽,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低声道:“我现在带你跟宝宝回家。”
云晴木然地应了声“好”,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出屋子。
一出门口,云晴瞧见药肆外不知何时围满人。
云晴泪眼婆娑的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极力克制着,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其实云溪镇的镇民们私下里猜测过,云晴与顾兰时兴许是私奔至此。
要不然怎麽解释,这麽一个天仙似的人物跑到此处来开药肆,且一开始还梳着姑娘的发髻。
至于顾医师,虽比不上眼前的这一位金尊玉贵,但瞧着也是富贵堆里泡大的。
眼下这副阵仗,镇民们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定是云晴的家里人寻上门要棒打鸳鸯。
张娘子上前一步,小心地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许凤洲,“云医师,这是你家里哥哥?”
云晴闻言,泪水簌簌往下落。
她要如何同人解释,他是她的主子。
而她就是她们口中那个惹得主子“争风吃醋”的婢女。
这一刻,她竟还在奢求许凤洲莫要在衆人面前说出她的身份来。
那她在云溪镇,永远都做云医师。
她只是再也不回来了。
张娘子是个极热情的人,瞧着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女子哭成这样,心疼不已,忍不住劝道:“如今孩子都有了,小两口感情挺好——”
话音未落,许凤洲冷睨她一眼。
张娘子对上他阴冷的眼眸吓得打了个哆嗦,心想这顾娘子的兄长生得这样漂亮,人却凶得很,怪不得俩人要私奔。
可一想着往後都见不着云晴,到底舍不得,硬着头皮正欲再劝两句,只听他冷冷道:“我是她夫君!”言罢,抱着她入了马车,在衆人惊诧的眸光中扬长而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张娘子才回过神来。
这……
随即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也难怪她要跑,这麽凶的一个人,确实不比顾医师的脾气好……
*
马车里。
云晴沉默地望着车窗,眼神空洞而麻木。
此刻夜已经深了,整座小镇都被红灯笼点亮。
马车行得虽慢,可架不住云溪镇实在太小,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这个贫穷却质朴的小镇就被远远地甩在身後。
她已经不去想“通房婢女”与背叛“丈夫”的女子,究竟哪个称呼更叫人不耻些,只在心中祈求,希望顾兰时能够安然无恙。
如果要不是她,他也不用大老远跑到此处,更加不用遭受这一切。
他还是那个自幼纯粹,一心向往医道的医师。
都是她连累了他。
早知她就老老实实留在长安……
突然,一只洁白似玉的大手搁在她隆起的腹部。
她慌忙收回视线,对上一对深不见底的乌黑眼眸。
不等她说话,他扣住她的後脑勺吻住她的唇,用力地在她的唇上辗转,好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她不肯张口。
他收紧指骨。
她吃痛,被迫地张开嘴巴。
他趁机将舌头探入她口中,含着她的唇舌用力吮吻,像是要将这缺失的半年补回来。
就在云晴以为他要做些什麽时,喘息急促的男人已经松开她,轻抚着她隆起的腹部。
也许是因为他是腹中宝宝亲生父亲的缘故,原本一阵阵发紧的肚皮竟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