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心里也明白,笑着应了声“好”。
这时许凤洲已经走上前来,云晴生怕惹恼了他,忙道:“外头,快要下雨,兰时哥哥,回家吧。”
顾兰时应了声“好”,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等着许凤洲上前,以男人对男人的姿态,冷眼望着他,道:“方才许二公子为何不反驳我的话?”
他说他要接回自己的未婚妻,可许凤洲却只是愤怒,连一句“她是他的妻子”都说不出口。
许凤洲抿唇不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顾兰时说完这句话,最後不舍地看了一眼云晴,向赵刺史告罪後,红着眼睛头也不回地离去。
好好的寿诞闹成这般,赵刺史一时都不知说什麽好。
许凤洲眼下也没心情再待下去,说了一句“过几日再向外祖母请罪”後,便带着云晴离开。
他俩前脚刚走,赵老夫人由婢女搀扶着从偏厅出来。
赵刺史忙迎上前去扶住自己的母亲,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仔细与她说了一遍。
末了,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二郎吗?”
“他从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这一回怕是真动了心。”
满面愁容的赵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怎麽瞧着,她像是姜家的孩子?”
“姜家的孩子?”赵刺史仔细想了想,“确实生得有些像姜家那个容貌倾城的妾室,不过她们两母女不是在寻亲的路上被悍匪给杀了吗?”
赵老夫人道:“兴许只是生得相似罢了。”
*
马车里。
云晴捉着许凤洲的手,想要替他清理伤口,谁知却被他一把握住手。
她擡起湿漉漉的眼睫,对上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眸。
他哑声道:“你答应嫁给他?”
云晴嘴唇颤抖,小声道:“我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许凤洲缓缓松开手。
云晴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扎进肉里的瓷片挑出来。
那些碎瓷片深深的扎进他的掌心,将他的手掌割出好几道口子,最深的犹如婴儿的嘴。
原本有些凝固的伤口再次迸出鲜血。
那麽多的血渗出来,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砸落在地板上,就连她鹅黄色的裙子上也染红一大片。
在云溪镇时,云晴也不是没替旁人治疗过外伤,甚至比这更严重的都有。
此刻她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捂住伤口,将马车上的所有暗格翻了一遍,终于从他右侧的暗格里找出一瓶治疗外伤的药粉。
她将一整瓶都倒在他掌心,才勉强止住不断往外涌的血。
许凤洲就那麽垂睫望着她,自始自终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伤的根本不是他的手。
突然,一滴灼热的泪落在他掌心里。
她慌忙拿衣袖抹了一把眼睛,捉着他的手轻轻吹了两口气,哽咽,“还疼吗?”
话音刚落,他右手拢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脸来,未等她说话,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舌头探入她口中,用力地搅弄着她的唇舌。
云晴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渗入口中。
这个又咸又湿的吻足足持续一刻钟的时间,许凤洲终于松开她的唇舌,粗粝的指腹抹去她被吻的有些靡艳红肿的唇,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盈着泪光的眼,嗓音沙哑,“你答应嫁给他了?”
云晴闻言,阖上眼睫,两行泪水顺着哭红的面颊滑落。
许凤洲闻言,眼睛瞬间拉满红血丝,心里疼得几乎窒息。
“为什麽?”
他哑声问道。
今日是外祖母的寿诞,本不该带她来的。
他在金陵出世,母亲身子不好,一直是外祖母帮忙照料,长到六七岁才回长安。
外祖母这麽些年一直很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他想着如今有了孩子,想要带来给外祖母瞧一瞧她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