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洲突然拦腰抱住她,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他真没同你说什麽?”
云晴耳朵痒得厉害,低声道:“没,没有。”
许凤洲未再追问下去,缓缓松开手。
云晴心里松了一口气。
宴会开始前的小半个时辰,小憩醒来的云晴开始梳妆更衣。
她出席宴会的衣裳是许凤洲亲自挑的。
一件曳地的墨绿色齐襦长裙,衬得她肤光胜雪,身形窈窕。
许凤洲一时有些後悔替她选了这样的一件衣裳,光是这麽瞧着,他就情难自抑。
云晴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问道:“可是,不妥?”
“并无。”许凤洲将一件华丽无匹的火红狐裘披在她身上开门,将她遮得严严实实,才牵着她的手出门。
崔锦年是个极爱闹之人,人缘也极好,偌大的宴会厅里座无虚席。
许凤洲牵着云晴出现在门口时,引起所有人侧目。
许凤洲大家自然都十分熟悉,而云晴则是头一回盛装出席宴会。
有少男子当衆失态,偷偷打量着一袭红狐裘,肤白胜雪,如同狐狸一样灵动的美丽女子,直到许凤洲的眸光冷冷扫过去,才回过神来,不敢再看。
崔锦年这时也已经上前,将自己的“姐姐姐夫”,迎到他二人的位置上坐下。
许凤洲扫了一眼端坐在对面的顾兰时,神色一凛,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顾兰时不以为然,眸光落在云晴身上一瞬,神色黯然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宴会很快开始。
席间的云晴观望着热闹的宴会,想起上一回来此处,还是以舞姬的身份,那时,许凤洲刚与赵萱订婚。却没想到,时隔两年回到此处,竟是以他妻子的身份。
世事难料。
不知不觉,有些怅然的云晴连吃了两杯酒。
再要吃时,一只洁白似玉的大手握住她的手,道:“这酒後劲大,别吃了。”
云晴点点头。
宴会进行到一半,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她有些头昏,道:“我去,更衣室,透透气。”
许凤洲也不好跟着她,嘱咐几句後,目送她离去。
云晴出了宴会,并未去更衣室,沿着花园一直往前走。
不知不觉,竟走到一处药圃,正愣神,背後有人喊了一声“轻轻”。
云晴回头,一雪狐鹤氅,眉目清隽的郎君站在身後。
云晴一想到他下午同自己说的话,一时间心乱如麻。
*
宴会厅里。
许凤洲等了许久也不见云晴回来,眸光看向对面,见顾兰时不知何时离去,立刻起身出了宴会。
他寻了一圈,终于在一处避人的地方寻到他二人。
两个人也不知在说些什麽悄悄话,云晴的眼眸里泛着泪光。
眼看着顾兰时擡手要替云晴擦眼泪,他冷声道:“你们在做什麽!”
不待他二人回答,他疾步走过去,正欲动手,云晴一把捉住他的衣袖,哽咽,“我,只是问,兰时哥哥,阿耶之事!”
许凤洲闻言,将心里的怒意压下去,低声道:“你想要知道,问我不就行了。”说这话时,一脸警告地望着顾兰时。
许凤洲当日砸了姜家祠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事儿顾兰时自然知晓。
当初他有意瞒下姜家之事,就是怕云晴知晓後伤心,如今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对视片刻,顾兰时错过视线,看向轻轻,温声道:“我也不知。待我日後回江南,问一问母亲。”
云晴没想到就连顾兰时也不知晓,一脸失望地向他告辞。
许凤洲松了一口气,冷睨了一眼顾兰时,擡脚追上去。
顾兰时从怀里去取出一块玉佩,眼里流露出痛苦之色。
明知她伤心,而他连名正言顺安慰她的资格都无。
云晴直接回了蔷薇园。
许凤洲追过去时,她正坐在蔷薇花架旁的秋千上出神,粉白的脸颊上还挂着一滴泪珠。
许凤洲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指骨抚上她微凉的脸颊,“乖,别难过了。”
云晴轻声道:“我先前,总以为,公子骗我,原来,是我多心。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