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琅笑了笑,拍拍他头上的小花,“别生气,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没责怪你。”
“这样,你先不用管,那群五大派的人交给我,不能让今天的事在他们脑子里定性,起码不能让他们觉得错在我们。”
江昼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擅长这个,嘴皮子溜得很。
他往季云琅腰上捏了一把,问:“你一个人?”
季云琅笑,“当然不是,还有林霄,被揍的那几人里有他从前的老仇人。”
“人呢?”
“剩着半条命,被他带走了。”
江昼说:“他带走,会杀。”
“不会,他又不是傻子,那几人现在不能死,不然就真成我们弄死的了。”
江昼坚持道:“弄死也不怕,之前战斗,没少杀他们的人。”
“你也说了,之前是战斗,现在已经不打架了,连五大派都开始跟我们其乐融融。”
季云琅捏了捏他的手,“想在仙洲生活,江昼,就得互相给面子。”
江昼从来不给人面子,也不喜欢徒弟跟自己谈的这些话,他又朝季云琅腰上拧了一把,趁季云琅呼痛,往他嘴里塞了几颗糖,僵着脸说:
“你现在闭上嘴,云琅,不然,太像爹娘。”
被江昼说“像爹娘”,就是已经很让他烦了,季云琅含着糖来亲他,江昼本来推拒,後来勉强接受了他的示好,在他屁股上重重掐了几下,松口道:“你随便吧。”
“嗯。”
季云琅知道他烦,又低头亲了他一会儿,轻声道:
“师尊,仙洲人这边我和林霄交涉,你去提醒咱们的人,现在起,再有故意惹事激怒他们的,能骂的尽量骂,实在忍不住想打的,晚上偷袭,不要明面上揍,会落人口实。”
“要是偷袭时被看到了脸,”季云琅幽声道,“那就杀了,别给他们出去乱说的机会,我们现在特殊时期,谁犯贱,谁倒霉。”
江昼觉得他又不像爹娘了,爹娘说不出这样的话。
“云琅,”他心里舒服了很多,捏起季云琅的脸,问,“今天挑事的那几个,怎麽处理?”
“他们居心不良,要杀,但是不能死在八方域,再等等吧。”
远远看到林霄回来,季云琅不在他身上坐了,跟他告别。
江昼抓住他手腕,不让他走,问:“什麽时候见?”
“晚上啊,”季云琅勾唇,俯身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天黑了要回家,师尊,我们谁先到家算谁赢,晚到的要乖乖伺候赢的人,用哪里都行”
江昼今天没什麽安排,就是找人通知几句话,一会儿就能回家,季云琅却有得忙,到家会很晚。
这话就差直接告诉江昼:知道你不满足,这不是有事吗?晚上回去好好让你满意,你现在就别抓人了。
江昼闻言果然松开了他,面不改色道:“我没那个意思。”
季云琅:“嗯。”
季云琅走了,想起他的话,江昼起身,去找八方域人聚堆的地方,心里酝酿着怎麽说。
这种感觉很像当初爹娘要求他当上领主後制约八方域人,让他们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变成正常人。无限好文,尽在
现在江昼才知道,让他们变正常的最好办法不是当上领主制约,而是找神医看病。
不过神医忙得连轴转,人要一批一批送,剩下没排上号的,就只好先口头制约。
说来说去,还是要酝酿几句话出来,想着江昼就烦,这事也该让季云琅来的,他都有徒弟了,怎麽还要亲力亲为?
後来他没憋出什麽新话,把季云琅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人听他讲话时,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瞅他脑袋,欲言又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头顶有什麽东西。
不止一个人这样,江昼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不想了。
赶在日落时,他先到家,外面忽然刮了风,空气中浮起些湿润的凉意,天边也渐渐聚拢起了小片的乌云,这是要下雨了。
江昼踏入洞xue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在外面吹了会儿风,风携着细小的雨丝落在脸颊上,也带得他头顶两朵小花微微摇晃。
小雨淅淅沥沥,逐渐变大,他湿了衣服,这才回到家。
洞xue里很安静,家里一大两小三头凶兽最近热衷跑出去玩,八方域环境好,它们本来就开心,现在又碰上雨天,估计又要一整夜不回来了。
这样最好,江昼想,整个家只剩他和徒弟在,他们想怎麽亲热就怎麽亲热,想在哪儿就在哪儿,季云琅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他不想了,先换下自己湿透的衣服,随後换了师尊的脸,坐到桌前,对着册子整理最近处理的漏网之鱼的名单,顺便等季云琅回来。
可到了半夜,季云琅还没影,听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江昼忽然想,季云琅不会觉得,下这麽大的雨师尊一定会去接他,不接就不回来吧?
他当即起身,从乾坤袋里翻出伞,去沙牢找季云琅。
路上越想越慌,要是徒弟真的等他接,而他一直没去,那季云琅一定会难过,说不定已经难过了整个前半夜。
他心里愧疚,加快脚步,等到了沙牢门口,发现并没有人,他才松了口气。
心想,还没出来,那一定是还在里面干活,努力的小徒弟,累累的小徒弟,师尊这就进去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