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聊了太久,什麽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花珈已经不耐烦了,冷声道:“还能怎麽?我从睁眼到八方域那天起就跟他在一块儿,无数个满月,都习惯了,那傻子,除了那方面没滋没味,哪儿都好,离了他,去哪儿找这麽好的伴侣?”
楼沙脸上笑意扩大,偏头看了眼树上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风洵,俯身,捏起花珈的下巴,和他交换了一个缠绵火辣的热吻。
花珈的不耐烦消融在这个吻里,急切地催着他,楼沙拽起他,边吻边走到树边,压到了风洵身上。
花珈一惊,伸手摸了摸身後,问他:“这是什麽?”
“忘了告诉你,我喜欢刺激的,”楼沙笑着,问花珈,眼睛却望向风洵,“宝贝儿,三个人,你玩过吗?”
花珈静了片刻,又笑开,“当然,但是今天不行,我是冲你一个人来的”说着,猛然从袖中滑出匕首,扎向身後的人,半路被楼沙攥住,夺下,扔到了地上。
楼沙掌心握出了一道极深的刀口,血向外淌,落到花珈发上,顺着脸颊流到唇边,花珈舔了舔,冷笑不语。
楼沙问:“生气了?”
他说这话时,依然盯着风洵,看到了一双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的眼眶。
楼沙从没见过风洵泪流不止的模样,疑惑地歪了歪头,擡起手来给他擦,他手心的伤口向下淌血,风洵偏头躲避,泪珠往下落,血和泪汇聚,弄得花珈发顶湿润不已。
花珈挤在他两人之间,被溜了一遭,早没兴致了,他擡手准备摘下遮眼的布罩,楼沙拦住他的手。
“没提前告诉你有第三个人,是我的错,但我实在舍不得让你走,漂亮的宝贝儿,这样,你先看看,这个人合不合你心意,要是喜欢,我们还能再商量”
他一声声哄,把花珈哄回来了,花珈勉为其难,边摘眼罩边转身,“那行,我先看看脸”
猝不及防对上风洵沉寂的双眸,花珈全身一僵,手中的眼罩倏然落地,似乎难以置信,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极大,紧接着从头到脚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风洵的眼泪已经让楼沙擦干了,脸上却蹭到不少血,此刻映着血月的光,半边脸隐在阴影中,一言不发,就那麽看着他。
花珈张了三次嘴,都没说出话来,後来,他走到风洵面前,伸出双臂抱紧他的腰,颤声道:“你什麽也没听见,什麽也不知道,可以吗?”
“风洵,可以吗?你别这麽看着我求你了你别这麽看我,我舍不得挖你的眼珠”
他半哭半演地扮起了可怜,楼沙哼着小曲,慢悠悠给风洵解开了绳子,然後一根一根掰断了花珈搭在风洵腰上的手指。
每掰一根,花珈的哭叫声就大一分,可他不撒手,死死抱着风洵,颤抖着身体,把脸埋在他怀里。
花珈的哭叫声越响,楼沙脸上的笑意越深,相应,天边那道血红的裂隙就越大,脚下的土地都小幅度地震动起来。
掰完一边的手,他哼着欢快的小调儿,绕着两人转圈儿,去掰另一边。
风洵在这时拦住了他。
楼沙的笑戛然而止,问:“你心疼了?”
风洵没说话,把花珈从自己怀里推离,攥住他的手腕,说:“回家。”
花珈眼里燃起希冀,眼尾挂着泪珠点头,“好,我们回家我丶我都能解释”
风洵打断他,“回家说。”
楼沙站在他们身後,追问:“你们不分开?”
风洵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花珈也跟着阴恻恻地瞪他,捡起自己的匕首,狠狠踩烂了地上的花,用口型对他说:你给我等着。
他们相携离开,只留给楼沙两个背影。
楼沙站在原地,他脚下的地不再颤动,天上的裂口也不再扩大,他坐到大石头上,喃喃自语:“风洵,你怎麽这麽贱?”
画面外,江昼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金乾忍不住,边抹泪边跺脚,“一点点,明明只差一点点,好侄儿,你怎麽这麽贱?”
风洵:“”
炭炭左看看,又看看,跳到他们每个人身边,拿尾巴拍了拍他们的脑袋。
楼沙想要的就只是风洵当着他的面跟花珈断绝关系,现在关系断到一半,他的愿望也就只满足了一半。
金乾擦干眼泪,过去鼓捣自己的机关,江昼走到他身边,问:“云琅还是不能出来?”
金乾叹气,“能,已经有一半的出口打开了现在只有那个楼沙出不来,我真是第一次见这麽不听话的病人。”
“你在干什麽?”江昼垂眼,看着他手里换了形态的机关。
金乾指指不远处血红的河水,“他们能出来,我们自然也能进去。”
他拉下摇杆,那具装满黑沙的棺材缓缓升了起来,这就代表现在可以通行了。
他生怕江昼冲动,还专门伸出胳膊挡了一下,“云琅马上出来了,大侄子,你可别”
“我知道。”
金乾点头,“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江昼没说什麽,俯身抱起脚边的炭炭,走到一旁找季云琅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