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122节（第2页）

&esp;&esp;谈笑间，船只靠岸，戚，陆，姚一行先后上岸，众劫奴见了谷缜，十分亲热，谷缜口中招呼，双眼却盯着姚晴，反复打量，姚晴啐了一口，骂道：&ot;臭狐狸，你贼眼兮兮的，瞧我做甚？&ot;

&esp;&esp;谷缜摇头道：&ot;我没瞧你啊，我瞧我侄子&ot;

&esp;&esp;&ot;你侄子？&ot;姚晴回头一瞧，身后空无一人，募地明白过来，红透耳根，一驮足，赶上前去，便要揪谷缜的耳朵，谷缜低头让过，叫道：&ot;妙妙，救我&ot;船舱里一阵笑语传来，施妙妙抱着一个襁褓，走出舱们笑道：&ot;姚家妹子，看我面子，你饶了他吧&ot;

&esp;&esp;姚晴见了施妙妙，顿将谷缜丢在一边，抢到近前，伸手摸那婴儿，粉嫩笑脸，喜滋滋地道：&ot;几个月啦？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ot;

&esp;&esp;施妙妙笑道：&ot;才三个月，是个女孩，名字么，谷缜还没取，说要他大哥给取名字&ot;姚晴笑道：&ot;女孩儿好，我正想生个男孩儿，正好配一对儿&ot;

&esp;&esp;谷缜哈哈大笑道：&ot;大美人啊大美人，你真是胡吹大气，生男孩儿么，你当是想生就生的？我也想生，结果呢，天不从人愿不过女孩儿也好，这几日我是越看越爱&ot;

&esp;&esp;姚晴忽地转过头来，盯着谷缜，笑眯眯地道：&ot;谷笑儿，你叫我什么？再叫大美人可是不对的&ot;谷缜笑道：&ot;对，对，我该叫你大扫……把……&ot;姚晴听到&ot;扫&ot;字，只当他叫自己大嫂，不觉心花怒放，谁知谷缜加了个&ot;把&ot;字，词文全变，气得她飞起一脚，自然又被谷缜避开了

&esp;&esp;说笑一阵，来到舱室，谷萍儿正和桃红，萼绿张罗酒菜，众人坐下，畅叙别情，无所不谈，谷缜惟独不谈东岛，陆渐等人也不好多问谷缜笑道：&ot;戚将军，你我久别重逢，我送你一个见面礼如何？&ot;

&esp;&esp;戚继光笑道：&ot;好啊，送什么呢？&ot;谷缜从身边拿起一个红漆木盒，笑吟吟送到戚继光面前，戚继光展开一瞧，面色微变，原来匣中竟是一个人头，看其发式，竟是倭人

&esp;&esp;陆渐心中好奇，探头一瞧，不由得脱口叫道：&ot;仓兵卫……&ot;原来这人头正是鹞左仓兵卫的，不想天柱山一别，再见之时已是一个死人谷缜哦

&esp;&esp;了一声，说道：&ot;他叫仓兵卫么？不过他还有个小名儿，叫做仓先生他被戚将军打败之后，盘踞一个海岛，想要继续作恶，不巧被我遇上，将他轻枪收拾了，又听说戚兄要进北京，特意送来，作为见面礼&ot;

&esp;&esp;戚继光望着人头，哈哈笑道：&ot;好，好礼&ot;陆渐却不由想到东瀛往事，不觉心中凄凉

&esp;&esp;谷缜又笑道：&ot;戚兄，大哥，入京之期尚远，我来提议，大家海路进北京如何？&ot;话未说完，姚晴已拍手笑道：&ot;好啊，好啊&ot;戚继光与陆渐对视一眼，笑道：&ot;朝廷海禁才松一些，你这奸商就来犯事，也罢，左右还有些日子，若是大家都无异议，我也舍命相陪吧&ot;

&esp;&esp;当下谷缜掉船顺江而下，出了吴淞口，转舵向北，众人日日喝酒闲聊，其乐无穷

&esp;&esp;是日，经过山东文登营时，陆渐，谷缜谈到环游世界的光景，多说异国风物，戚继光听到精彩处，击节叹息，又听说西国水师强盛，火炮犀利，不由得心生几分愁意，起声来到船头眺望海边城楼残垣，远近炊烟，听着军营中笳声跌宕，不由得诗心陡发朗吟道：&ot;冉冉双幡度海涯，晓烟低护野人家谁将春色来残堞，独有天风送短笳水落尚存秦代石，潮来不见汉时槎遥知百国微茫外，未敢忘危负岁华&ot;

&esp;&esp;谷缜一旁听到，点头道：&ot;忘战这必危，倭寇虽平，北方鞑靼尚且强盛，西方诸国亦有中兴之势，为将者，国家之爪牙，不可懈怠啊&ot;

&esp;&esp;戚继光微微一笑，说道：&ot;我此去京师，或许要去边关防鞑靼，日日骑马，日子一久，或许会想到这乘船厮杀，平靖四海的日子&ot;谷缜笑道：&ot;其实依我来看，这大海也是一匹好马&ot;

&esp;&esp;戚继光拍手道：&ot;此论甚怪，戚某愿闻其详&ot;谷缜笑笑，指着大海，朝声道：&ot;这茫茫大海，不就是天公的坐骑么，世间凡马，若论驯服，谁能及它，若论狂暴，谁能及它，若论奔腾万里，谁又能及它？所谓舟船，不过是这匹神马的鞍鞯罢了若骑凡马，何足道哉，热血汉子，若要骑马，就当骑这天公之马！&ot;

&esp;&esp;戚继光哈哈大笑，赞道：&ot;快论，快论，今日一叙，足慰平生&ot;说罢大笑一声，转回舱中去了文章引用自：（此处缺文，甚是诡异，疑为编辑错误）

&esp;&esp;一时间，船头只剩陆谷二人并肩而立，眺望大海陆渐忽道：&ot;东岛……&ot;谷缜摆一摆手，笑道：&ot;别提东岛，从今往后，武林中再无这个词儿&ot;陆渐渐一惊，问道：&ot;什么？&ot;谷缜笑笑，说道：&ot;大哥，你还记得我当年在海宁观海楼说过的话么？我当时就说了，我跟别人都争输赢，唯独跟你，我便不争&ot;

&esp;&esp;陆渐沉默半晌，说道：&ot;东岛解散了么？&ot;谷缜道：&ot;不错，我用两年工夫，做的就是这件事&ot;陆渐激动起来，大声道：&ot;东岛是令尊一声心血所聚，你怎么能说散就散？&ot;

&esp;&esp;谷缜摇头道：&ot;一生心血？其实都是他看不开三百年前，东岛就不曾有，后来是有了，却多出很陡恩怨仇杀这东岛还在一日，东岛西城就不断纠纷，这又是何苦来哉？&ot;

&esp;&esp;陆渐道：&ot;有你我二人，怎会有什么纷争？&ot;谷缜笑了笑，淡淡的道：&ot;倘若你我都死了呢？&ot;陆渐一怔，不禁默然谷缜笑道：&ot;叶梵等人想要报复，不过是打着东岛的招牌，逼我就范，如今我走了，招牌也砸了他们力量小无可小，这报复的心也没了&ot;说到这里，他不觉轻轻叹口气，&ot;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ot;

&esp;&esp;一时间，二人目视苍茫大海，许久也说不出话来

&esp;&esp;又过几日，将至塘沽，是夜，谷缜设下丰盛筵席秦知味亲自掌勺，佳肴美味，妙不可言，酒喝了一坛又一坛姚晴一时欢喜，也喝了不少，竟与谷缜反串着唱起《西厢记》姚晴扮张生，谷萍儿扮红娘，崔莺莺却是谷缜，姚晴唱得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着实可圈可点到了谷缜时，只听他捏着兰花指，妖娆唱道：&ot;恹恹瘦损，早是伤神，那值残春，罗衣宽褪，能消几度黄昏，风袅篆烟不郑安全帽，雨打梨花深闭门……&ot;谷缜原本俊美，此时刻意扭捏，手挥目送，真个神娇意媚，更赛女郎在座众人无不绝倒姚晴笑倒在陆渐身上，捂着肚子，直叫&ot;哎哟，陆渐救我，哎哟，陆渐救我&ot;哪还有力气再往下唱

&esp;&esp;这么胡闹一晚，次日清晨，海船靠岸谷缜将众人送到岸上，笑嘻嘻望着姚晴道：&ot;大美人儿，这大嫂二字么，我是绝然不叫但你新婚大喜，我因故未能来贺，实在有点儿抱歉，为表歉意，我送你一样物事可好？&ot;

&esp;&esp;姚晴将白生生的纤手一摊，笑道：&ot;好啊，拿来&ot;谷缜将手一伸，从施妙妙手里接过一个数尺见方的白玉匣子，送到姚晴手里姚晴接过，大不客气，展开一看，忽地失声叫道：&ot;财神指环……&ot;

&esp;&esp;陆渐亦是变色，定眼一瞧，那玉匣中果然躺着一枚碧玉指环，环上三缕血纹，分明可见指环之下，放着一叠文书，看起来象是帐簿陆渐惊道：&ot;谷缜你这是做什么？&ot;

&esp;&esp;谷缜叹了口气&ot;徐徐道：&ot;我一生极少负人&ot;惟独欠了艾伊斯一条性命，她做梦都想要这枚指环，我逞强好胜，直到她死也没给她，实在是我生平大憾大美人，我所见女子，只有你最象她，我将这枚指环连着中土财富交到你手里，以你的才干，必然不会叫我失望&ot;

&esp;&esp;姚晴拿着玉匣，有些怔仲，皱眉道：&ot;臭狐狸，这礼物未免大了些&ot;况且听陆渐说，东岛散了，你又让了财神，将来岂不是没了事做？&ot;

&esp;&esp;谷缜哈哈大笑，押运手道：&ot;哪会没有事做？我在潜龙上不是得了万国海图么？我已立下志愿，非将图中大海一一走遍不可这么纵横七海，又岂会没有事做&ot;众人听得无不动容，戚继光脱口赞道：&ot;好志向&ot;

&esp;&esp;姚晴却叫道：&ot;臭狐狸，你只顾自己逞能，就忍心让妙妙陪你受苦么？&ot;谷缜与施妙妙含笑对视，施妙妙半似欢喜，半似无奈，叹道：&ot;姚家妹子，只要他喜欢，我又怎会觉得苦呢？&ot;姚晴一愣，流露怅然之色谷缜深深望了陆渐一眼，笑道：&ot;我就去啦，大哥，好好保重，也，也好好照顾我妈……&ot;陆渐听得胸中酸楚，涩声道：&ot;你，什么时候回来？&ot;谷缜略一沉思，摇头笑道：&ot;我也不知道&ot;

&esp;&esp;说到这里，他举头望天，蓦地纵声大笑，搀着施妙妙，且舞且歌，走向海船歌声清亮，萦绕海畔：&ot;弃微名去来心快哉，一笑白云外，知音人，痛饮何妨碍，醉袍袖舞嫌天地窄&ot;

&esp;&esp;锚起，帆张，东方一轮红日，喷薄出海，那艘船向着太阳升起处越驶越远，陆渐蓦然间按捺不住，飞奔起来，一直奔入海里，海水齐膝，始才惊觉可那面白帆去得更快，冉冉没入红日深处，就像一片远去的云彩这时候，陆渐身后飞来几只鸟儿，啁啾婉转，盘旋相逐，可是啊，这些早晚觅食的鸟儿，又怎会懂得白云的无心呢？

&esp;&esp;——全书完。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