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纱,在卧室地板上留下一团一团小小的光斑,床头柜上的红色玫瑰花开得娇艳欲滴,花瓣上晶莹的水滴里倒映着床上睡着的人儿。
季夏眼睫微颤,片刻后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视线聚焦后,他茫然看着天花板上漂亮的顶灯,愣了好几秒,紧接着,他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惊恐地四下看了圈,心下惊颤,是陌生的地方。
想起昨晚遇到陈潮飞,季夏顿时感觉寒意砭骨。
在被信息素影响之后,他就变得浑浑噩噩,那之后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记得……他好像被……
季夏眼睫剧烈地颤动起来,他缓慢地抬手摸了一下腺体,摸到了令他恐惧的东西,他的腺体上有咬痕。
刹那间,他脸上的血色褪尽,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被标记了。
季夏知道的,当一个omega被一个alpha标记,就意味着omega这辈子将臣服于这个alpha,受alpha信息素的控制。
那个梦里,季夏被标记了三次。
他憎恶那些将他囚禁的alpha,却在每次发热期来临的时候,又像狗一样跪在地上乞求着他们的施舍。
季夏眼眶一下红了,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还是被拉回到剧情中,他被陈潮飞标记了,又像梦里那样被关了起来吗?
季夏脸色苍白如纸,思绪乱成一锅粥,他恐惧着梦里的遭遇,那些可怕的日日夜夜让他后脊发凉。
如果接下来的人生已经注定,他还活着做什么呢。
这一刻,他想到了死。
目光也随之移动到了那半敞的窗户上。
脑海里浮现出他站在柜台前为客人打包面包的场景,找个小镇开家小面包店,那是他心心念念的梦。
但现实太残酷了,他奋力挣扎,拼尽全力,也走不到那个地方。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接着,一滴接一滴,止也止不住。
季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哭是最没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让施暴者更加愉悦。他努力擦着眼泪,告诉自己别放弃,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他想起傅渊,那轻飘飘的关于希望的虚无念想有了一丝着落。
季夏不知道他失踪了,傅先生会不会找他,但他可以向傅先生求救。想到这,他沮丧地发现他根本没有傅先生的联系方式。
但转念一想,他可以先联系陈医生,再让陈医生告诉傅先生。
季夏黯淡的眼眸又亮了起来,他坐起身,在床头找了一圈,最后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他心里一喜,伸手拿过手机,就在这时,门“咔嚓”一声被打开。
听到门被打开的动静,季夏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般僵住不动了。他瞪圆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慢慢移动脑袋,看向门口。
季夏无法形容当他看清进来的人是谁时,那一刹那的心情,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世界上真得有神明,那一定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
“哪里不舒服?”
傅渊见omega脸色白得吓人,微蹙起眉头,询问道。
季夏瞪圆的大眼睛眼错不眨地看着alpha,样子有点呆呆愣愣的。在傅渊走近后,他抬起手,碰了一下男人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他确定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喉头哽咽了一下,声音沙哑地问:“昨晚是傅先生救了我吗?”
傅渊定定看了会儿小o,说:“是。昨晚你假性发情了,情况紧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临时标记了你。”
信息量有点超载,季夏迟钝的脑子咔嚓咔嚓转了好几道弯,才消化完alpha话里的意思。脸上淡淡的死感化成了巨大的惊诧,他是被傅先生标记了!
傅渊观察着季夏神情的变化,说:“抱歉,让你感觉不舒服了。但如果使用抑制剂会损伤你的腺体。”
季夏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会。是傅先生的话,我很舒服。”
“恭喜宿主,傅大佬好感度+10。”
傅渊轻咳了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工作。有什么需要叫管家。”
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顿了顿,又转了回来,朝季夏伸出手。“手机给我。”
季夏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递出了手机。
傅渊接过后,操作了一番,重新递了回去。“我的号码。以后遇见无法解决的事打给我。”
“好,好的。谢谢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