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有意,威克斯的名字在最前面,仿佛在对她招手说「选我选我」。
缓缓地移开了眼睛,卡珊德拉选了那个自称做饭很好吃的,说出决定时还看到沙莱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
「您稍晚一些便可以见到他。」大主教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
要禀报的事情都已经禀报完,他和其馀几位大主教一起离开,走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他看出教皇有话要单独和圣女说。
每当伊西多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时,卡珊德拉内心都会忍不住「咯噔」一下。
就像风雨欲来前的预兆,真相揭晓前的沉默。
「吾神……」他果然问起了阿尔伯特,卡珊德拉想道,思忖着接下来的谎话该如何编。
「吾神刚才与你说了什麽。」
这句话其实有些」冒犯「,即便是教皇,也不该窥探神的话语。
但卡珊德拉不清楚这一点。她随口编了几句话敷衍过去,反正对方也不可能去找阿尔伯特印证。
「嗯。」伊西多此时的态度令卡珊德拉感到奇怪,可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那些书,你看完了吗?」
「没有。」她疑惑地回答道,觉得自己的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那些书不是昨晚才给她的吗?量子速读都没这麽快。
伊西多继续问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什麽「先看了哪一本」「觉得这本怎麽样」「第五十二页有一段写得特别好」……卡珊德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脸上的疑惑也在看到教皇冕下身边的一圈粉光时彻底变为了惊恐。
完了,这人不会在没话找话地和自己「搭讪」吧?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慢慢地,往门口挪了几步。
藉口都没找,她在伊西多还想再开口的时候夺门而出,长发和裙尾划出仓促的残影。
躲在门後偷听的人轻呼了一声,来不及躲闪藏身的他对上了圣女那双透着尴尬的绿眼睛,尴尬之馀只好欲盖弥彰地笑了笑,然後一脸严肃地解释道:「路过。」
没去理会去而复返的大主教,卡珊德拉飞快地跑远了,身影消失在白色的螺旋楼梯尽头。
沙莱摸了摸鼻子,庆幸自己脸皮足够厚,活得久就是有优势。
「也许冕下应该和圣女聊聊其他的东西。」他用过来人的语气说,「第一枚变红的枫叶丶最後凋零的蔷薇丶层层叠叠蕾丝的长裙……或者她的故乡。」
「白树城。」这个名字仿佛一直徘徊在唇齿间,一找到缺口就钻了出来。下意识地说完,伊西多看到沙莱笑容更甚,其中有几分揶揄。
「真高兴冕下特意记住了圣女的故乡。」大主教愉悦地用手指敲了几下纹理漂亮的松木桌面,说:「下次和她聊聊女孩子们喜欢的话题吧——她才十八岁呢。」
「我会考虑。」伊西多说,表情有些不自然。以沙莱对对方的了解,他多半会采纳自己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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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不在的房间变得空旷了许多。往日的那股阴冷一夕之间随着邪神地离去而消失,午後的阳光和煦温暖,露台边的枫树随风飘落着金黄的树叶,一切都在说明她将拥有一个闲适安逸的午後。
明天,那几位男主就将在朝阳中离开圣弗朗。这里应该会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前提是圣殿骑士们能顺利逮捕那头狼人。
卡珊德拉望着那棵美丽的枫树出神,几只羽毛鲜艳的小鸟藏在宽大的树叶下鸣唱,清脆的啼叫让她渐渐泛上困意,在金色的阳光里慢慢合上双眼。
忽然,仿佛感觉到什麽似的,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有人在她的露台下面说话,两个声音都很耳熟。
卡珊德拉没有窥听他人隐私的习惯,但她听出了其中的一个声音似乎是拉维尔。
那位今早并未出现的蓝雀花帝国王太子。
神官说他这两天经常来耀之厅,好像是想觐见圣女,不过都被教皇冕下挡了回去。
神官还说,教廷最近传开了一个流言:据说帝国的王太子对圣女一见锺情,想效仿自己的那位先祖,在创世神的见证下与圣女成婚。
这件事遭到了沙莱大主教的严厉斥责,传播的人都被处以「禁止妄言」的刑罚,即用魔法封住舌头七天。
卡珊德拉在柔软的方椅上伸了个懒腰,迟疑了几秒後,带着对拉维尔的戒备来到了弯月一般的露台。
一低头,她就在枫树边的花圃旁,看到了一身洁白的奥罗拉。
即将成为神官的少女沐浴在阳光里,宁芙仙女似的纯洁美丽;与她对话的人却栖息在树下的阴影中,面容和神色都晦暗不明。
他们的谈话来得仓促,以至於都没注意到上面就是圣女的闺阁,而闺阁旁边更是教皇的起居室。
卡珊德拉没什麽刻意隐藏自己的欲望,换了个姿势靠在栏杆上,大大方方地观察着下方的两人。
奥罗拉和拉维尔似乎只是在闲谈——坐落在森林边陲的白树城,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穿过小城,两岸的少女会在神诞日那天於河边围着篝火跳舞;城外森林的边缘,春夏会盛开一种少女们格外喜欢的蓝色小花,往往并蒂双生,所以少女们会私下叫它「神明之眼」……
那是座极其崇拜创世神的城镇,城中的主教比帝国任命的城主更有权威。
远离故乡许久的奥罗拉很高兴有人能和自己聊起白树城,她在前来圣弗朗的路上倒是有好几个朋友,可惜其中的大部分都已经离开,剩下的那个则是在神的认可下成为了圣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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