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冷的天,让滚出去就真的滚了,非常诚恳的认错态度。
但低头摆那副委屈模样,装什麽可怜?
陈诩恨不得一把拉开窗户,把人从窗框里掏进来,狠狠摁在身下原封不动地照还。
但那又有什麽意义?他觉得自己已然对这些男男之事丧失所有兴致。
陈诩狠狠咬牙骂了句,然後侧躺,背对窗户紧闭上眼睛。
眼不看为净。
不看也烦。一闭上眼,脑海里就开始自动播放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放得他浑身冒汗,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阿拉伯数字3不断放大缩小,缩小放大。
配合窗边那道萧瑟落寞的背影,朝他视网膜上焊,冒着火星子滋滋作响。
钻针高速转动,越来越近,对着他的太阳xue就冲了过来。
陈诩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他忍无可忍。先是脖子刷地後仰,双手用力撑住自己。
指尖发白,在床单上攥了攥,然後再捡起脚边的睡衣朝地上砸,喊:“滚进来。”
窗户边的影子还在,人没动。
“你聋了!”
立刻消失,紧接着门被拧开,一股凉风跟着人一起进来了。
陈诩烦躁地朝里睡了睡。周见山带着寒气重新钻进被窝,捏起一点被边盖在身上。
规规矩矩地躺在外侧,与他隔出一道宽阔的海沟。
陈诩是真的有点困了,闭眼酝酿睡意,刚有点要入眠的感觉。
就感觉一条东西正十分隐秘地向床中央移动。
“嘭。”
周见山险些被砸到,头下意识一歪,一块硕大的枕头跟长了眼似的从天而降,牢牢阻挡在正中间。
两人被枕头隔开,陈诩脑袋下空空如也。
警告:“再敢过来一厘米,我就揍死你。”
“我说真的,”他恶狠狠地咬牙,抖了点被子过去,“这应该是你最後一晚在这张床上睡觉。”
“珍惜吧。”
第二天睁眼时,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周见山去上班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一夜无梦。
陈诩睡眼惺忪地愣了会神,张嘴皱鼻,鼻尖几颗小雀斑挤在一起。
维持这个姿势静止了好几秒。
“咣!”
他对着天花板打了个巨大又响亮的喷嚏,胸腔震得疼。
“……”他躺那哼,“……哎。”
这个喷嚏拉扯到了某个地方,手在被子底下蜷了蜷。指尖碰到什麽东西,触感不对。
他伸手拉开被子。
身上多了件睡衣,不是他的,哑巴的那件。反过来套在他身上,没扣,胳膊从袖子里穿过去。
後背贴着床单的布料,只穿条底裤的腿大剌剌张开。
陈诩刷地合拢,什麽都想起来了。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地拿起枕边的手机。
还剩八的电,快要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