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草莓“房子我已经卖了。”……
年过得快,雪化得差不多时,元宵节已经在炮声中过完了。
如果站在一楼,墙头积雪的小院总会在夜深人静时,从门板下溢出些隐忍到极致的碎声。
一条狗趴在卧室门外的地板上,湿答答的黑鼻子顺着门缝贴地嗅来嗅去。
两只眼睛骨碌碌转,黑亮亮的。突然雪白的狗耳朵抖两下,起身用爪子从下面挤进去掏。
喉咙里急切地呜咽。
掏一会停下来,耳朵凑上去听。
男人的哭号微弱且沉闷,十分可怜,像是口鼻被捂住。
时而突然变大,再迅速减弱,似乎硬生生把声音吞了回去。
五十块又呜咽几声,鼻子探进去再嗅。
开门。它哼唧,开门!
你怎麽了,人!
狗要救人!
五十块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夜晚。
自己连狗带窝都被扔到小房子,只留给它一个奇形怪状但能热乎一整晚的大物。
然後大大的卧室门就会关闭,任它怎麽扒拉都不会开。
第二天光秃秃的长毛白白人就会变得很憔悴,一觉会睡到正中午,不能起床和它玩了。
只能裹在被子里嚷嚷腰疼,喉咙疼,头疼。
然後声音很小地说那儿疼。
可怜的白白人。
五十块不知道“那儿”是哪儿,但一般说完这句後,长毛白白人就会变得很生气。
扯着很难听的嗓子骂几句床边站着的短毛黑黑人:“笑什麽!好笑吗!”
然後弯眼睛笑着的短毛黑黑人就会从光明正大笑变成偷偷摸摸笑。
蹲下来看它,眼睛同它一样黑亮,擡手勾了勾。
是叫它过去。
五十块别过脸,移开视线。然後俯下身体,後蹄猛地一蹬。
火箭似的一头发射了出去。
坏人,狗要撞一下!
紧接着自己就被人一把抱起,狗脑袋被用力揉了两把。
周见山单手捞着那狗,腾出只手落下去。
将那头乱蓬蓬遮眼的刘海小心拨弄开。
轻轻揉了揉哥的脑袋。
-
新年这段时间方小包来了一次,用压岁钱去超市买了狗粮带来,还给狗买了个咬胶玩具。
给哥俩也带了东西,一兜热腾腾的牛肉包子,还有一块卤好了的牛腱子。
方大包打电话:“全是不塞牙的活肉,你尝尝。”
“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陈诩说,“每次来都带东西。”
“不是什麽值钱东西,吃吧,算是他非要去烦你的精神损失费。”方大包笑,“晚上五点前叫他回来,寒假作业还剩点。”
“行。”陈诩说。
方大包问:“腿咋样了?”